禾夏兒便又留了下來,沒有再提離開的話。
馬氏在家裏左等右等,又鬧了兩天,卻見禾夏兒安然去作坊做工,回來也做活,但也隻是刷了碗筷,再蒸窩窩而已,家裏大部分活計她都不沾手。
她還躺在床上裝病,見狀不由狠狠罵了禾夏兒是“開竅了的滑頭。”
以前的禾夏兒在她眼中,是沒有開竅的,傻不愣的任她欺負。
連翹也愁眉苦臉,馬氏躺在床上裝病後,就顧不得外麵的事情了,禾老太太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把連翹給支使個團團轉,腳不沾地。
禾橘兒也使喚連翹,之前她一直把禾夏兒當成是個丫頭,現在禾夏兒不在,就全指了連翹,一天能喊她幾十遍名字:“連翹,給我打水洗臉……”
“連翹,給我燒水洗頭……”
“連翹,把衣服拿去洗了,別隻顧著玩!”
“連翹……”
……
連翹實在忍無可忍,有次摔了盆子,剛剛洗好的衣服落在泥土中,那是禾橘兒最看重的一條黃色裙子,一落了泥土中,那黃色就像是在泥漿裏翻滾過一樣,髒亂不堪。
禾橘兒跳腳罵了起來。
連翹想起以往這個時候禾早的表現,便學了她輕蔑一笑,一揚下巴就往自家廂房走。
誰知道動作一樣,神態一樣,但效果卻不一樣。
禾橘兒被禾早的氣勢所迫,不敢動她,但卻不代表她也不敢動連翹。
見連翹學了她娘的樣子甩了屁股就走,氣惱不已,上前一步,抓了她的領子,一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連翹被打懵了。
隻覺兩耳旁是轟隆隆的響,眼前則是禾夏兒唾沫橫飛的怒罵情形。
她眨眨眼睛,又呆了呆,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小孩子的臉都嬌嫩,尤其是連翹這種嬌養著長大的,小臉皮膚那叫一個嫩,這樣一個耳光下去,半邊臉立馬就腫了起來。
馬氏聽到動靜,也顧不得什麼,就急匆匆出了門,第一眼便看到了連翹臉上的巴掌印,熬得一聲叫,赤紅白臉地就衝了過來:“誰幹的,誰打的?啊?誰打的?”
連翹哇哇大哭著,極其委屈地喊道:“是我小姑打的?”
馬氏看向禾橘兒的目光竟是帶了幾分仇恨,嚇得禾小姑往後退了一步。
“啊,我閨女給你洗衣服,給你燒水,給你幹這幹那,你還不知足!做人太貪心了是要遭雷劈的!”
馬氏也很幹脆,直接一個耳光就下去了。
禾夏兒臉上也多了一個巴掌印。
禾橘兒又羞又惱:“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馬氏仰著脖子喊。
和老太太也忙從屋裏出來,婆媳兩個再次吵到了一起,然後就發展為打架。
禾夏兒也參加了戰場,一直到禾老爺子回來嗬斥雙方,才彼此住手。
禾老爺子看著臉上都掛了彩的婆媳兩人,強耐了性子問馬氏:“你到底想幹啥?這日子不想過了,那中,幹脆咱就不過了,老大願意跟你走,我就讓他走,你們給我淨身出戶,以後就不算我禾家人,我禾家也沾不了你的光!你看這樣咋樣?”
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馬氏也瞪大了眼睛看向禾老大,後者一臉迷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