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臉上的笑容一僵,忍了再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冷笑一聲:“那倒是中哩,就不知道其他做工的人願意不願意,我夏兒姐可是還沒做夠一個月哩!”
禾老太太竟然當真想了想,點頭說:“那就幹夠一個月再漲錢!”
禾早已經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禾老爺子輕咳一聲,臉頰微紅,是為禾老太太厚臉皮紅的,他看向禾早,正色道:“咱是一家子,夏兒她幹得好是應該哩,該多少就多少。咱不能搞特殊,村裏的人都看著哩,不能給她漲了其他人卻不漲,麵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禾老太太不滿了,還想說一句,禾老爺子便看了她一眼:“你中了吧,少出瞎主意!”
禾老太太氣得哼哼了兩聲。
禾老爺子全當沒聽見,轉過頭來看了禾早。
他也摸清了禾早的個性,知道等閑她不會無緣無故就上門,說起禾夏兒。
禾早接著果然說道:“就是我擔心夏兒姐嫌活計重,吃不消,這些天她臉色越來越差哩,也不知道為啥,按理說那麼多人都在作坊裏幹活,都是中午早早就走了,再歇一會兒再來,晚上也是到了吃飯的點兒就回去了,也不知道夏兒姐是咋回事!”
禾老太太瞪了眼睛:“是不是你把你夏兒姐當牲口使喚哩,可著勁兒地不當人!”
禾早已經不想和她說話了,直接看了禾老爺子,後者聰明,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原因。
他心裏突的一聲,緩緩問道:“早兒啊,這幾天你夏兒姐常去你家不去?”
禾早便搖頭:“不常去哩,也就幾天過去一趟。”
禾老爺子的眉頭便皺起來,卻不肯再對禾早說什麼了,隻閑聊了兩句,就心不在焉地送她出門。
禾早來到外麵,唇微微掘起來。
老宅果然是知道原因的。
屋裏的禾老爺子已經與禾老太太吵了起來:“都是你瞎出的主意,啥去做了工就也該管著夥食哩,逼著夏兒出去吃,誰知夏兒卻是個有骨氣的,卻不肯吃,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外麵吃了點啥。”
說著,禾老爺子便覺得陣陣的心疼,又夾雜了羞愧。
禾老太太卻生了氣:“這個實心眼的傻丫頭,讓她去三房家吃飯,她竟然瞞著偏著就是不去,那三房一群白眼狼,她這是心疼啊還是咋哩!回來我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禾老爺子聽著實在是不像話,拍了桌子:“你聽聽你說的,啊,你還是娃的親奶奶不,那咋像是外麵人生的孫女兒?你不是最心疼夏兒的嗎,現在她天天吃不飽飯,你還想著要教訓她?真把孩子的心給傷透了,以後就等著哭吧!”
禾老太太不以為然:“我疼夏兒,所以才攆她上三房家吃飯,你都不知道他家裏夥食有多好,頓頓吃肉吃白麵,就是大米也是常吃哩,都是金貴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哩!虧得我不是那沒臉得色的人,不肯上門去吃去,不然,我是親奶奶,他家敢不給我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