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說也沒什麼,隻是以後在我麵前說就是了,不要對別人亂說,不然會惹人罵的!”阿澈慢條斯理地說著,態度倒是非常溫和。
禾早頓時覺得圓滿了,眯了眼睛笑:“我沒在外人跟前說過哩,就我一家子,還有你!”
阿澈聽了她毫不避諱的話,也覺得圓滿了。
他上下打量了禾早身上厚厚的紅棉襖,頭上也用紅頭繩紮了小辮,腳上是一雙大厚棉鞋,圓潤的小臉被凍得紅通通的,像個福娃娃一樣可愛,他不由笑了:“你們置辦了什麼年貨?”
禾早便一一說了,又瞅了對方笑:“我家買皮子還給你買了一件哩,我娘說雖然我家買的皮子不如你的好,估計你也相不中,但也是一片心意哩!等著我娘和大姐做好,你就可以穿了啊。”
阿澈微微一怔,接著眉宇間便浮現出淡淡的暖意,溫柔地看了禾早:“好,我過年穿。”
禾早便有些猶豫,試探性地問道:“過年你不去韓家?”
中秋節的時候,韓夫人親自見了阿澈,之後又見了兩麵,然後就因為懷慶府有事,跟著韓蘭碩急匆匆走了。
韓蘭碩隻丟下了呆管事,之後也沒有再來古陽城。
禾早也曾問過,阿澈隻含糊說是京裏出了點事,韓運使急速回了京,懷慶府那一攤子事是韓蘭碩管著的。
瞧他說得語焉不詳,禾早猜測估計是與他有關,便沒有再問,隻心裏一直惦記著。
阿澈便笑了笑,語氣淡淡的:“咱們在這兒過年一樣熱鬧。”
目光卻是直直看著禾早的。
後者隻一愣神就懂了他的意思,馬上開口:“那是哩,今年過年我爹娘肯定邀你來家裏過年。”
她的態度有些小心翼翼:“咱鄉下人矜貴的東西沒有,好吃好玩的卻多著哩,過年的一應東西你家都不用準備,我們給你準備好,等走本家的時候你跟著我們一起走本家。”
阿澈便掘了唇笑:“你忘了我現在是裏正家的親戚。”
就算走本家也是要走盧家的本家。
禾早“哦”了一聲,有些遺憾。隨後就又高興起來:“到時候咱們找些好玩的,你也跟我們說些你們好戶人家怎麼過年的,讓我們開開眼。”
阿澈答應下來,又道:“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吃年夜飯,祭祖,走親戚,就沒了!”
禾早想想他的經曆,便猜想他在家裏一定也是最不受重視的那一個,自然不會覺得過年很好。
出於對阿澈的同情,她特意請了對方去家裏吃晚飯。
阿澈也沒有推辭,就一起去了。
三房正窩在廚房裏吃烤紅薯,禾老三不在,想必是去找禾老四說話了,就剩下陳氏與幾個孩子在,看到阿澈,陳氏便忙笑著站起來:“剛還說要找你去哩,你們好戶人家的孩子,一定沒吃過這種吃法,快過來坐,一起剝皮吃。”
禾早便扯著阿澈一起坐到了火堆旁,拿了幾個生紅薯埋到了火堆裏,又撥拉一個燒得黑炭模樣的紅薯給阿澈。
陳氏忙幫著將炭皮去掉,遞給阿澈:“慢著點,這裏邊燒著哩,看燙著你,這炭皮也黑,你那衣服矜貴,一碰就全染色了,不知好洗不好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