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好像是在怪禾老三大過年的受傷,掃了人的興。
別人尚可,三房的人聽了就覺得十分刺耳,臉色都沉下來,禾早腦子快,嘴也快,立即就反唇相譏:“是啊,都怪我爹多管閑事,除夕大半夜去找你,生怕二伯出啥意外,沒想到你倒是平平安安的,他卻是遭了厄運在身!今年這個年,我們三房大概是過不成了!”
“老二,你喝了幾口黃湯,就胡忒忒不知道說啥了是不,是我說放心不下你,非要半夜去找你,老三是擔心我,才攬了這事,唉,你說你這人,也老大不小了,咋就不能長大哩,不能有點責任,不知道除夕夜一家子都等你一個哩?”禾老爺子見三房的神情語氣都不好,就忙開口跟著訓斥禾老二。
後者臉上火辣辣的,隻覺得一把老臉在小輩麵前都丟盡了。
“爹,是喝酒誤事了,爹你不應生氣,我這就去看老三啊!”
禾老二說著要就往三房的廂房走去,禾早卻給四寶使了個眼色,後者心中一動,就三兩步擋在了廂房的門口,臉色冰冷:“二伯,我爹剛剛睡著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就是,二伯,我爹傷著,大夫說了要好好養著,不要人吵著他!”七寶也忙挺著小身板擋在了前麵。
禾老二睜大了眼睛,半晌都沒有說話。
禾老爺子的眉頭就微微皺起來。
禾秋兒大不服氣,去扯禾老二的胳膊:“哼,不讓瞧就不讓瞧,又不是我們讓三叔摔斷了腿,一個個都怪我家是啥意思啊,自家不小心摔了,那是活該,應有此劫,責怪到別人頭上算啥意思!”
她的脾氣,還是這麼衝動不經大腦。
七寶一低頭,照著禾秋兒的肚子就撞了過去:“你說我爹是活該,我打死你!”
禾秋兒被撞個措手不及,一仰頭就摔了個屁股墩兒。
眾目睽睽之下異常丟臉,她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六寶就在她跟前,見她哭了,猛地一推,就將七寶推了個倒顛個兒。
七寶滾了兩下才停下來,衣服和臉上也都蹭了泥,他也不哭,一抹臉,就衝上去和六寶打起來。
禾早見狀,眼珠子轉轉,給禾春兒與四寶使了個眼色,一起衝了上去。
禾冬兒也加入了戰場。
隻有二房的二寶還有些紳士風度,沒有加入到戰場。
二房三房的孩子打了起來,邊上站著的大人都驚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大聲喝止,又讓二寶與大央幾個力氣大的去拉架,才硬將幾人給拉開了。
三房的孩子多,又齊心協力,雖然自身弄得也狼狽,但對方比他們更狼狽。
禾秋兒被壓在最下邊,整個人滾得跟泥猴似的,專門為過年而佩戴的釵飾也散了,辮子也開了,整個人哭得也跟個泥猴似的,臉上一道道的。
禾冬兒臉上也有兩道抓痕,躺在地上捂著肚子隻哎呦。
六寶則捂著頭,一頭紮在劉氏的懷裏哇哇大哭:“娘,我疼哩,我疼哩,太疼哩……”
七寶臉上也掛了彩,衣服也被扯破了,但神態卻是高高的,掐著腰,仰著小臉,哼了一聲:“你羞不羞,這麼大了還跟你娘撒嬌!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