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哈老爺子早不說讓他去三哥家坐坐,非得臨走了,還要提著包裹背著鋪蓋去。
難道為的——就是讓三房送他路費,又套車讓長工送他去縣城嗎?
禾老四這樣一想,心裏就微微發寒。
他走後兩天,就趁著大山去送貨的時候,讓他捎信回來,說燒餅已經賣了兩天了,但是,生意不算太好,掙的不多,倒是和春堂的人對他很客氣,吃午飯時總會特意給他打一份飯。
藥堂裏是管夥計午飯的。
他不好意思,就特意做好幾個燒餅送過去。
但是,又怕自己與和春堂這麼親密,會影響禾三房與之的關係,就特意來問問。
禾老三就笑笑:“你們四叔也太小心了,咱與劉家啥關係,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他有些擔憂:“早兒,你的那個燒餅是不是不中?你四叔不掙錢!”
其實,不管是繞蠍子,編漂子,還是做鬆花蛋和柿餅,禾三房的生意坐起來可謂是一帆風順,從沒有說不賺錢的。
也因此,讓禾老三造成了一種錯覺,似乎不賺錢的生意就不應該做。
禾早就掘唇笑:“爹,你太心急了,這吃食哪有那麼容易就火上來的,總得讓客人吃吃,再品品味道,然後給著宣傳宣傳吧,這吃食啊,是靠著口碑做出來的。就像是那酒,是靠著酒香聞出來的。這做生意各有各的門道,急不得!”
禾老三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也放了心:“中,咱早兒有做生意的天分,你說中,那肯定就中。”
正月,一轉眼就過去了。
禾家的鬆花蛋度過了過年的高峰期,如今已經進入了正軌,每日賣出的量都基本保持了平衡。
禾春兒仍舊管著鬆花蛋作坊的事,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回四寶也加入進來。
他花費的時間並不多,隻三天一小回,五天一大回,到作坊裏看看情況,再翻開賬本看看這幾天的銷售情況,做到家中的生意心中有數。不像是之前,連家裏每天能掙多少銀子,都沒有個譜。
七寶是個小跟屁蟲,當然跟他一起看。
這樣翻看賬本的時候,禾家人就發現問題了。
一直認為比較精怪機靈的七寶,竟然在做生意上比四寶有天分。至少那賬本,禾早給他講了一遍,他就能看懂,有事沒事就要翻一翻,哪天賣的多,哪天賣的少,又掙了多少銀子,他心裏邊門兒清。
禾家的賬本,當然是禾早從後世挪過來的,做了表格,一條條記錄得清清楚楚,禾春兒除了每日在作坊檢查幫忙外,另外一個重要的工作,就是記賬本。
她學了半年,也認了幾個字,尤其是賬本上的那些字,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禾早卻相當於一個總管,將各部分的細節分工下去,自己就做了甩手掌櫃。隻半月檢查一次。
在她的熏陶下,禾老三與陳氏都能大約看懂賬本,至少,拿起一本賬本,知道是關於鬆花蛋還是作坊的,每天大約的銷售量是多少,銷售額是多少,淨利潤是多少。不至於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