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是個爽利人,覺得她想得太多了,便道:“你呀,就是心思太細,這居家過日子,哪能沒有半點磕磕絆絆的,人春兒我也看了,大大方方的,可不是那小氣人,再說這親事,本就是父母做主,她一個姑娘家可沒說話的份兒。”
話雖這樣說,但疼愛閨女的人家,總會偷偷詢問下閨女的意見的。
陳氏便道:“我是怕人說我不好,所以這親事早和我們當家的說好了,就讓他來選,他來定,我頂多幫著瞅一瞅,說一說好壞,其他的就不沾手,給她和早兒的嫁妝,也都要一樣哩,這樣才不會讓人說嘴!不過,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她年紀還不大,多留兩年,也不晚!到時候細說吧。”
趙氏卻有不同的看法:“我說你魔障了吧,你還真魔障了。按理說家裏兩個閨女嫁妝該是一樣的,但是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家如今的銀錢可都是早兒想的法子掙的,這嫁妝得給她豐厚一點,就不算上這一點,你這個當親娘的,也該想著私下裏補貼下自己的親閨女兒,要是真的能一碗水端平,可真是傻了!”
趙氏的想法,是時下所有當娘的一致想法。
但,陳氏卻偏偏和她們不一樣。
她怔怔地想了半天,才忽然開口:“那怕是不妥哩,早兒春兒兩個姊妹關係好得很,早兒這個孩子心又大,怕是不在乎哩!我總想著一碗水端平,這樣才不會有壞名聲!”
她都說到這份上,趙氏有些話倒不好說了。
她沒有再吭聲,隻是偶爾看了陳氏的神情,便微微歎氣。
這個三嫂雖說沒有大嫂、二嫂的臭毛病,性子卻有些迂。到底是秀才家養大的女兒啊,人都說他們陳家的人都有些迂腐,果然不錯。
陳氏就又囑咐她:“要是看到有好的茬,給我們留意一些。”
這裏的茬,指的是優秀適合的少年。
趙氏點頭:“一定!”
禾老三與禾老四一起有說有笑地回來,屋子太小,廚房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人在裏麵就擠得滿當當的,插不進去第三個人。也虧得院子比較大,又種了滿滿一院子的菜。
禾早他們便在陰涼地擺了桌子,一家子圍著吃。
倒是也熱熱鬧鬧的。
六月份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吃了一會兒飯,禾早就熱得額頭上都是汗。
禾老三與禾老四哥兩個很高興,稱了幾斤酒,喝了個痛快。
吃了飯,禾老四、禾老三喝醉了,便歇在家裏,趙氏陪著陳氏他們去逛街。
買了些新上市的布匹,又置辦了些首飾,趙氏陪著什麼也不買,倒是不好看,陳氏便強硬著給她也買了一對金丁香。
後者一直擺手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