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她的,是禾老太太急忙應迭的聲音。
禾早一曬,冷哼一聲,她就說嘛,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禾橘兒這個禍害,怎麼會輕易死去!
她幹脆連屋也不進,喊正在洗血帕子的陳氏:“娘,既然小姑不想看到咱三房,那你們就先出來,免得她看見更生氣,對傷口可是不好哩!”
陳氏有些猶豫。
禾老三其實也有些心寒,但到底是親妹妹,此時也是擔憂她的安危的。
他就對禾早溫聲說:“早兒啊,你先跟你姐回家吧,我和你娘在這兒就中。”
他心思亂,壓根沒注意到禾春兒沒跟著一起過來。
禾早乖乖點頭應了。
也不管裏麵如何診治,出了大門等禾春兒。
禾春兒即刻就跑過來了,手裏還拿著那個小瓷瓶。
見到禾早,便急忙問:“咋樣,咋樣?”
她臉色煞白,看樣子是真的嚇壞了!
禾早就一撇嘴:“大姐,你放心,我瞅著小姑那樣,是死了的!剛躺在那裏,咱娘給她臉上的血,她還在罵咱一家子呢,說不想看到咱們!咱爹娘脾氣好,我可不耐煩在那裏等著她罵!”
禾春兒想了想,就道:“那你就先回家吧,我把藥送進去!”
禾早卻攔住了她:“你去送藥,就是把自己送到她舌頭下罵著!這樣,大姐,你把藥給我,我送進去,你先回吧,反正你在這裏也幫不了忙!她反而會趁著自己受傷的機會欺負你!我可不能看你受欺負!”
禾春兒卻不肯:“我回家像啥啊,咱小姑都成那樣了!”
“那怪得了誰啊!她自己作死,不作就不會死!”
她說話難聽,禾春兒就嗔怪一句:“早兒!”
禾早輕哼一聲,壓低聲音:“大姐,我看你真的是回家的好,你在這裏,除了讓她敗壞你的名聲外,沒有半點益處!你是當事人,回避一下最好了!”
這話也有道理!
禾春兒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像是做夢一樣,想了想,點點頭,囑咐一句:“那有啥事一定要趕緊來跟我說。”
禾早就點頭。
對方這才不放心地走了,還一步三回頭。
禾早拿了藥瓶子進屋。
裏麵就傳來黃大夫大淡淡的嗬斥聲:“你額頭上有個血窟窿,在流血,你要是再亂動,我可是診治不了了!”
禾橘兒氣得哼了兩聲,就又哀嚎:“呀,你慢點啊,你幹啥,疼死了……”
卻是黃大夫拿了上好的金瘡藥倒在傷口上,因為刺激性大,禾橘兒哀嚎了好幾聲。
最後,又用了厚厚的紗布包裹住,他才站起身:“傷口不要濕水,她腦子可能撞著了,這幾天會有些頭暈犯惡心,你們……”
話未說完,禾橘兒就很應景地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炕沿上,地上,黃大夫的鞋上,到處都是。
禾老爺子十分過意不去,忙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