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太太這樣說,就太偏激了。
“老大嫂,你剛說外人管不得崔家的事,但我這個崔家的長輩總管得的吧!”
他不冷不硬地說了這一句,就去看禾老三:“成家啊,你剛說的話我也都聽見了,這事我做主了,光遠回來,就讓他寫這個條子。
借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本家幫不上啥忙,你們家肯一下子拿出來,救了光遠的命,我們崔家上上下下永遠都記在心裏頭哩。再說你們家的人品我信得過,這鋪子還讓他們用著,慢慢積攢著把錢給壞了才中!”
禾老太太扯著嗓子說:“還啥還,那是他親姐,老三,你真讓你親姐還錢啊!你是不是要逼死她,逼死你親兒子!”
崔老伯瞅了一下禾老三的臉色,就說了一句:“這和光遠媳婦沒關係,這事是光遠做下的,他又是家裏的頂梁柱,這錢借了就得還,他敢不還我就打斷他的腿!”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
禾老太太張嘴還想說什麼,禾老爺子就攔了她,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就拱手對崔老伯說了一句:“那就辛苦老弟你多照應照應他們了。”
崔老伯點頭:“好說好說。”
拿了銀子,崔廣玉很快就被放了回去。
禾早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那些放高利貸的人這麼巧上門抓人,卻也是因為阿澈在阿澈在暗中部署。
崔老伯逼著崔光遠寫了欠條,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
拿去蓋了章,禾老三將條子捧回了家,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咱娘看我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他是特意瞅了幾個子女不在,跟陳氏悄悄說的。
陳氏就搖頭:“咱爹娘這心偏得也太厲害了,你瞅著吧,他們一下子拿出幾十兩銀子的家底去替大姐家還債,其他人不可能一聲不吭!”
禾早將欠條小心翼翼收了起來。
在之後兩天,她就聽到了很多關於禾大姑與崔光遠兩個大打出手的消息。
崔光遠瞞著禾大姑在外麵逛窯子,是極其機密的,鎮上極少有人知道,這次卻一下子全部給捅了出來,包括他花了幾十兩銀子為窯子裏的姑娘買金銀首飾。
禾大姑自己淪為了鎮上的笑柄。
她氣憤不過,雜貨鋪也被三房奪去了,她就將怒火都發泄到了崔光遠身上。
崔光遠話不太多,但心眼卻是有的,又能狠得下心來,暴打了禾大姑一頓,後者的額頭撞到了炕上,腫得老高。
她因為被扇了幾個耳光,臉頰也腫,眼睛成了一條縫。
這樣的她沒辦法出去見人,就隻好躲在家裏麵不出來。
崔大寶與朱嬌嬌住到朱嬌嬌陪嫁的宅院裏,很少回來,崔芳芳一個人抹著淚照顧親娘。
這些消息禾早當然沒有錯過,她特意拿出來借條,摩挲著,微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