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雖說對禾春兒沒有對禾橘兒那樣疼愛,但也是親孫女,親眼看到她毀容了,震撼還是很大的。
禾老太太是個記仇的人,雖說離開了,但臨走前看著禾春兒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一直到老宅的人離開,禾春兒的才晃晃身子,幾欲跌倒。禾老三忙抱住了她,將她抱到了炕上。
又一直埋怨道:“你這臉上剛敷了藥,咋能下床,看看,藥都灑了,也不知道礙事不礙事!”說著又吩咐禾早:“早兒啊,你快去將阿澈請來,看看能不能再敷一下!”
禾早就忙忙答應。
陳氏也忙為她放枕頭,掖被子。
四寶則去拿了冰塊給她敷臉。
七寶就跑到她跟前,接過她手裏的菜刀,輕聲:“大姐,臉疼不疼?”
看著一家子為她忙得團團轉,禾春兒的眼淚就嘩得落了下來,嚇得幾個人都忙勸她:“別哭,可千萬不能哭,你這一哭,傷口就化膿過了……”
禾老三笨拙地給她拭淚。
禾春兒就忍著淚輕笑出來:“我曉得哩。”
禾早卻知道,她這是自從破相後第一次哭,算是將一直壓抑在心裏的憤怒委屈害怕都發泄了出來,哭一哭倒是好事。因此沒勸,隻端了冷開水給她:“大姐,你先喝口水,我這就去把阿澈哥叫來。”
禾春兒是破相了,要想不留疤,就盡量不要吃顏色深的東西,像是醬油,陳醋,還有醃製的菜幹,酸梅湯當然也是不能喝的。
禾春兒就虛弱地問:“請阿澈哥是不是太麻煩了?”
禾早就搖頭:“沒事,他走前還一直囑咐一有情況就要跟他說。”她握住禾春兒的手,聲音很輕很溫柔:“大姐,阿澈哥不打誑語,他說了你不會留疤那就一定不會留疤!”
禾春兒的淚水就控製不住似的,又要流下來。
但是,她卻又控製住了。隻輕輕點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
禾早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趴在她耳邊,極為小聲地回答:“放心,大姐,澤州府那邊不會知道消息。”
禾春兒便寬慰地笑笑。
李家那邊,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事。
但是,女兒家心事難以對人明言,就是對著父母與兄弟,那擔心的話也難說出口,也幸好有個禾早,知道她的心事。
禾早就起身去找阿澈來。
這裏禾春兒躺下來,又仿若是無意識問了一句:“我大姑知道這事不?”
她問的隱晦,但四寶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想問的是大寶知道她受傷的消息不。
也是他們的倏忽,忙了兩天,完全忘了通知對方。
但是,想想禾老太太的為人,崔大寶不可能不知情。
親妹妹受了這樣嚴重的傷,他也不來看一眼,著實讓人心寒!
四寶與陳氏互看了一眼,便輕聲:“這幾天忙,沒顧上去告訴,我們覺得,你這傷最好外人不要知道,咱二伯那裏,我等會兒也要去囑咐一聲。”
禾春兒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慢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