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口,禾早就忍不住冷笑了下。
讓她去做飯,除非他們一家都活得不耐煩了。
馬氏的廚藝,練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半點進步。
如果不是老宅的人真的沒有人來代替她,怕是早就受不了那夥食的味道了。
“大娘娘,你去了縣城那家裏咋辦,我爺奶可是要餓肚子了。”
馬氏一點也沒當回事:“我走了,不是還有你夏兒姐,她是長女,當然得管著你爺奶了,雖然做工重要,但是給你爺奶做飯更重要,她要是敢不管,看我不打死她!”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倒是真像要教訓不孝女一樣,橫眉豎眼,語帶威脅。
禾早則淡淡看著她。
禾夏兒一直在他們三房作坊裏當工,因為可憐她的處境,所以每每她請假回家做事的時候,她與禾春兒都恩準了,沒有為難過她。
但是,三房卻變本加厲,前段時間,禾橘兒毀了容,就幹脆將禾夏兒叫了回來,讓她伺候著,而禾橘兒就趁機欺負她,折磨她。
這些,禾早都是知道的。
但是,外人是解決不了根本的,隻有禾夏兒自己能立起來才可以。
可,禾夏兒那被磋磨慣的脾氣,似乎壓根就想不到去反抗。
當禾橘兒被嫁到大山裏麵後,她甚至還來找禾早求情。
雖說,是禾老太太逼著她來的,但是,她卻真的不應該將求情的話說出來。
這樣,就太不識好歹,好壞不分了!
禾早這麼做的一部分,也是為了將之從中解脫出來。
禾早其實,在那會兒,心有些冷。但她沒有將事情做絕,等禾夏兒老宅的事忙完又回去後,沒有拒絕她。
仍讓她做原來的任務。
可是,心冷了後,對禾夏兒的事就沒有那麼關注了。就像是當初的陳氏,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禾夏兒的可恨處,就在於她的懦弱與逆來順受,更在於她知道三房對她的好,老宅對她的不好,但卻寧願要傷三房的心,也不敢去違抗老宅。
這樣的個性,與禾老大很相似。
遺傳,有時候,真的將一個人限定死了,沒有半點改變的餘地。
所以,當馬氏這樣說的時候,禾早沒有再如之前一樣去維護禾夏兒,隻笑了笑:“這事可不是一句話就定下來的,大娘娘要是想去縣城,還是先問問我爺奶和大伯的意見哩。還有我爹娘那邊。不急。”
以為一定會拒絕的馬氏頓時眼睛一亮,這是有可能同意的意思?
她激動不已,根本就不過問二老的意思,直接就點頭:“那還有啥不同意哩,去城裏幫你家的忙,爺奶肯定同意!你大伯,大央,連翹都跟去,你家有的是地方,住在你加,你們再給個事兒坐,咱家就也慢慢起來了。”
這些是她的心裏話,原本她有點不敢說出口,但是禾早的態度,卻給了她希望,也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