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是,漸漸深入到了那有著霧氣的深山中後,就聽到一片片水聲,這也不奇怪,這樣重疊的深山中,沒有水源才是真正奇怪了。
掀開擋在麵前的藤蔓,禾早就看到了潑為激烈的湍流,白色的水浪從頭頂衝下來了,再重重落到下麵的水流中,然後順流而下,蜿蜒著不知道流向哪裏去了。
澎濺的水花也落在了禾早臉上。
她看了這攔路虎,很是為難。
周圍明顯沒有了路,要想往裏走,顯然必須要過這道湍流。
禾早就抬眼看了眼葛先生。想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後者也微微皺眉,似乎在想著什麼。
葛秀才倒是也好說話:“幸好咱背了繩索,可以蕩過去!”
禾早就看了葛秀才背上那背著的小包袱,裏麵隻放了一團麻繩,與少少的幹糧。
葛秀才將麻繩取下來,又安了那鐵鉤抓,就使了巧勁往那邊的巒峰上扔去,也真是巧,那爪子就那樣輕輕巧巧勾住了巒峰上那斜歪著生長的小樹。
葛秀才用力拉了拉,覺得可以承擔自己的體重,就看向禾早:“來,我抱你過去!”
禾早如今還是小丫頭片子,倒是不用考慮男女大防。
但是禾早看著他那熟悉的動作,與那沉靜的神態,忽然就福靈心至了。
她突然想了,怎麼這人在深山林子裏做事這麼習慣?不像是一個讀書的秀才,倒像是一個常年行走軍中的軍人?
這樣一想,背後就是一個激靈,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想到,這人與她一樣,對這裏很感興趣。
而且在她詢問屈家人的時候,他也很感興趣地問東問西……
她細細問了自己,如果是一般人在看到現在這種前麵有急流擋路的時候,也會不顧生命危險,拿根繩子就要跳到對麵去嗎?
又不是必須要去的地方!
如何,葛秀才與自己一樣心急!
這些想法雖然多,但是,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也隻是一息之間。
禾早的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
葛秀才仍在疑問地看著她。
禾早就勉強笑了笑,臉色發白,適時做了一個膽小柔弱的女孩子:“先生……我……我怕……”說著,話中就帶了一絲泣音:“這水流這麼急,又這麼深,真掉下去是要死人的……”
她遲疑地說:“不如咱們回吧……我覺得就算對麵真有瘴氣,好的獵物啥的,咱也沒能耐拿回來啊!”
葛秀才的眼睛中就閃過一道精光。
但是速度極快,快得禾早差點都錯過了。
她心裏不由就是一揪。
幸好,葛秀才直接就笑道:“你這丫頭,竟是出爾發爾!我是看你太想過去,平日裏又脾性相投,才下定決心要帶你過去一趟,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哩,原是怕不去被你笑話,沒想到你竟是不中用哩!”他搖頭歎息道:“真是個女娃娃!”
他的解釋,可謂是天衣無縫。
就是禾早也有些疑惑了,不知道他到底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但是,她已經想打了更深的一層,如果這人隻是單純的一個教書先生也就罷了,可,如果不是,如果他是阿澈敵人派來的一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