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眯了眼睛看他。
對方的眼神坦坦蕩蕩,直接就從袖袋中掏出一遝厚厚的銀票:“我知道現在糧價上漲,包括姑娘的那三百斤驢肉,更是有價無市,隻是偏了我們!如今官道都被封,除了姑娘這裏,我們卻是再也無處借糧的,還望姑娘行個方便!”
他遞過來那疊銀票。
禾早略一喵,是一千兩銀子一張的銀票,一共有二十張。
兩萬兩!
她的眉毛就挑了挑。
說實話,她們家買的這批糧食,當初可是連兩千兩都沒花了,就是那三百斤驢肉,也就是值個幾千兩罷了,光一萬兩她就沾了個大光了。
她就笑笑:“這也太多了,你們別是有錢沒處花去!”
“可不是沒錢花去!”古川笑笑,清秀的眉目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出一種異彩:“這筆銀子還請姑娘手下,除卻一部分是這次米糧的價錢,剩下的卻是下一次的定金!”
禾早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我可沒有答應你們從此後幫你們私運米糧!”
她這回原因幫助對方,卻是因為知道他們已經走投無路,外麵的米糧運不來,隻有她這裏到大山的路是不封的,就是隻走山路,也是可以的。
但是,在深山裏藏了幾千人訓練,不用想就知道是大事。
她一個農女,不願意參和到這樣的大事裏頭去。
而且,她這幾天一直在想顧允澈為什麼沒有告訴她一丁點裏麵的消息。
對方應該是在保護她,他知道深山裏麵的秘密足以威脅這一方民眾的平安,所以才瞞得死死的。隻要他們禾家不知情,那就無礙。
她仔細審視著麵前眉清目秀的少年,有些懷疑他說的阿澈讓他隻要走投無路就來找她的那句話。
或許,他是在說謊,目的隻是為了那些糧草。
她垂眸看了下手中的銀票。
就算是有了鬆花蛋生意,但是禾家這兩年掙的也沒有這樣多,又買房置地,做本錢,花出去不少,手中的銀錢並不太多。
這兩萬兩,對於鄉下人來說,也算是天文數字了。
似是見她低眉沉思,少年的聲音就微微帶了點蠱惑:“等以後道路解封,當然不用姑娘來管我們的米糧,但是隻希望姑娘能夠暗置一批米糧放於地窖,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若不會禾早有先見之明,怕是深山裏的人會真的走投無路。
所以,他的意思是讓他們禾家做好這個備胎!
禾早略一思忖就果斷搖頭:“存糧哪裏不能存,不必須在我家!我們都是普通的農戶,不想參與這些事!”
她拿出十二張銀票退回去:“八千兩銀子我當做報酬的,剩下的你們自拿回去吧。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
少年定睛望了她半晌,見態度堅決,眉眼閃了閃,就恭敬地接了過去,卻又推回來兩張:“這一萬兩原就是給姑娘做報酬的!”
禾早想反正這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推辭反倒顯得自己矯情,就沒有在說話,將銀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