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歎息,就像是羽毛輕輕落在了脖頸上,讓禾早心底就湧起一種酥酥的軟軟的感覺。
她也一直在觀察他。
他變得黑了,瘦了,卻一如既往的清秀英俊,又帶了幾分威嚴,個子長得更高,嘴微微掘著,唇峰特別顯眼,使得人中那裏有了一個小小的凹陷,微一斂眉,就越發顯得他這人沉默不可欺。
他一直專注的看著她,就好像她是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
禾早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有些發熱,低低咳嗽一聲,移開了視線,輕聲:“你怎的在這裏?”
阿澈笑了笑,雙目中的冷峻威嚴也瞬間添了幾分暖意。
他如同以前一樣,做著那個最常見的動作,伸手掐了掐禾早後麵的發髻,隻是禾早從當初的包包頭換成了如今的流雲髻而已。
禾早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先一側頭,避開他的動作,又雙手護頭,很是不滿:“我梳了好久的頭呢,你別給揪散了!”
這話一出,兩個人都互相看看,然後不由自主就笑了起來。
初見的生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澈低低的囑咐聲:“回去後就待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我把事情忙完就去找你!”
禾早看著他熟悉的眉眼,張張嘴,想要問剛大殿上是怎麼一回事,她知道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有什麼妨礙!但是,對上他那雙黑幽幽的如同夜色的眸子,她就住了嘴。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疑問,等出了宮見了他再單獨問也是一樣的。
這裏並不安全。
阿澈顯然也是這樣想的,隻是囑咐她了兩句話,就摸摸她的頭,又招來一個小太監,把她送了出去。
照舊是小轎子,一直送到了家。
到了家門口,禾春兒與四寶幾個都聽到消息來外麵等待,看到她就簇擁上來。
四寶很機靈的給了那抬轎子的太監與開路的騎馬侍衛幾顆金珠子。
那些人就眉開眼笑的回去複差了。
禾早被迎入了屋內。
禾早不敢說其他,就將大殿上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兄弟姐妹都是聰明人,見狀就知道禾早是在警告他們不能把以前就知道阿澈的真實身份的事情說出去。
而事實上,禾春兒與七寶卻不那麼清楚。
他們頂多知道阿澈與韓府有親,是京城裏的貴公子,但是這一點也是不能說的。
禾夏兒就迷糊多了,她一直以為阿澈是村裏裏正夫人的娘家親戚,沒想到真實身份竟然這麼嚇人。
也因此,一屋中就她的反映最真實,什麼也顧不得,就拉了禾早的手問:“那個阿澈少爺真是京城裏的王爺?”
“是王爺的兒子!”禾早細細跟她說著。
禾夏兒卻已經忙不迭點頭,一隻手還在胸口用力撫了下,似乎要將所有的驚嚇都給壓回去一樣。
看到她這樣,心裏一直不敢鬆懈的禾早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剛看到阿澈那個模樣,不像是有大事的,應該會沒事吧!
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