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川做完數學卷子,恍然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陣的破碎聲,像是有人在砸東西。
他出門走到二樓過道護欄邊,一眼就看見站在一樓大廳處發飆的席雲,他手裏還拿著一個被砸掉一般的破酒瓶子,齜牙咧嘴的樣子跟動物園裏被人搶食的大猩猩有的一比。
“雲哥,你別生氣了,反正這裏本來就是慕止的家……”
“是她的家,是她的家她就可以在那麼多人麵前揭穿我,讓我不好過麼?她根本沒有將你當成姐妹,以後我還怎麼在公司裏立足?”
徐錦兮落著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席雲像是沒有解氣,俯身將桌子上那些酒水全部掃落在地,這還不過癮,暴戾的目光突然鎖住放置在大圓柱旁邊的一人齊高大盆栽,眉目一擰,氣衝衝地走過去,掄起自己手裏的酒瓶子就往它上麵砸。
就在砸下去的前一秒,一道聲音從上麵傳來,讓他動作頓住。
“狐假虎威還理直氣壯,不要臉。”
穆梓川的聲音淡而安靜,就像一個一直安靜坐在台下看戲的觀眾。
席雲猛地抬起頭,便看見他俯視下來的眼眸,不驚不懼,恍然之間,跟涼慕止那雙偶爾淡漠疏離的桃花眼很是相似。
席雲發出兩聲瘮人的笑,緊了緊手中的酒瓶子,腳步一轉,直接邁上樓梯氣勢洶洶地朝穆梓川走去。
酒瓶子直指穆梓川,席雲表情猙獰,“小子,你有膽再說一遍!”
穆梓川手插口袋,腦袋微微歪了一下,垂眸打量他手裏的酒瓶子,麵色波瀾不驚,一字一頓,“狐假虎威,不要臉。”
“你他媽找死!”
酒瓶子絲毫不加任何猶豫往穆梓川砸過去,遺憾地是,穆梓川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身形熟稔地側開,麵色冷漠地看著那個酒瓶子砸在護欄杆上,落下一片支離破碎。
徐錦兮眼看不妙,急忙上來抱住席雲的身子,“雲哥,別衝動,他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你別跟他計較!”
徐錦兮剛才想了很多,她雖然生氣,但是也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住下再說,麵子再重要,丟了還可以找其他的機會找回來,可是豪宅一旦丟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真想討打麼?”她對穆梓川吼。
穆梓川冷冷地看著這幕,驀然發出一聲好笑,在這張仍帶有些許稚氣的臉上綻開了一種別樣的諷刺。
來自,小輩的諷刺。
他沒有多說什麼,冷嗬了一聲,挺直著脊背緩步走回房間。
“這小子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他!”席雲不解氣地捶向牆壁。
徐錦兮也恨恨地睨了一眼穆梓川的方向,隨後咽下所有不快,“雲哥,是你說的,大局最重要,我們不能意氣用事,你那些同事不是什麼好東西,等有一天我們真的飛黃騰達了,還怕他們不來討好我們?”
席雲緊咬著牙,環視周圍的一切,心裏暗想,總有一天,他會將這裏變成他的所有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