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川見對自己不甚了解的柴田勝家二話不說便用部將之位招攬,心中說沒有起波瀾那是假話。柴田勝家這種做法使徐子川對他好感大升。徐子川環顧眾人,木下藤吉郎低著頭好似對此事漠不關心,然而從他那不正常的呼吸聲就能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並不如他表現的那麼平靜。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麵色微紅,看著徐子川的眼神卻是十分複雜,既有遺憾也有羨慕嫉妒。而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保羅,他十分緊張且悄悄的向自己使眼色,不時地搖頭晃腦,不明情況的人看來,還以為他陶醉在美酒中。
“在下謝過柴田大人的器重!”徐子川收下心思,向著柴田勝家一禮,緩緩說道:“然,在下寸功未立便領高位,在下實難心安,更使得柴田大人授人以柄。柴田大人心意在下心領了!”
這話一出,柴田勝家淡淡的笑了笑,他也知道如徐子川這等人物是不會屈於人下的,他的笑容中雖說有著遺憾,更多的是正因如此的理解之色。而前田利家與佐佐成政兩人卻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看著徐子川,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形象是如此的可笑。木下藤吉郎渾身一震,悄悄抬起頭看著徐子川,卻是滿麵的慎重之色。而保羅則輕舒一口氣,看向徐子川的眼神也愈加的欣賞了。
“哈哈哈,看來在下廟小,容不下望月君這等人物啊!”柴田勝家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
“柴田大人說笑了,在下不過是一介浪人,豈敢有此等想法。”徐子川連忙回道,他也不怕柴田勝家對自己不滿,這個時代的日本武士有權自己選擇效忠對象,更不會引來別人的不滿。就如前田利家曾招攬過木下藤吉郎一樣,雖然被木下藤吉郎拒絕,但是兩人關係卻仍然十分好。
“明日,為祝賀新年,在清州城腳家主大人策劃了一場武藝大會,望月君如有興趣自可前往。在下也十分期待與望月君好好交手!”柴田勝家不以為意,看著徐子川緩緩說道。
“在下定當前往!”徐子川明白這是柴田勝家給自己指條明路,以自己的身手隻要明日在大會上大放異彩,那織田家家主織田信長想要無視自己都難。
“嗯,如此甚好,那就在此別過。在下等還有公務纏身,不便久留。”柴田勝家點點頭,看著徐子川的眼神隱隱有絲期待。說罷,從腰間扔下一塊小判金揚長而去。而木下藤吉郎三人不敢遲疑,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徐子川與保羅看著桌上的小判金,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們知道這清酒很貴,卻不料這清川屋的清酒是如此貴!不過區區六盞酒,還不到兩升竟然要一個小判金!要知道,一塊小判金約為一兩黃金,合算成銅幣大概是五千枚,也就是五貫。五貫是個什麼概念呢,可以買一石二鬥大米、可以買三百七十五雙草鞋、可以買一百四十公斤味增,更相當於一個下級武士十分之一的年薪!
“真TM黑!比四鹿、地溝油還要黑!”徐子川心中暗罵。他來到這個時代一個多月了,殺了那麼多盜匪,從盜匪身上掏出的銅幣合起來都沒有五貫!這固然是盜匪們窮,然而卻能從側麵反映一塊小判金有著多大的購買力了,而這塊小判金才隻能付酒錢!
然而徐子川卻不知道,這清川屋的清酒還真是物有所值,不然的話價格如此貴的離譜,難道不怕織田家的武士將這店拆了嗎?除去這釀酒的手藝不說,就是這成本已經是很高了。清酒是用大米和水釀製而成的,而大米在這個時代卻是戰略稀缺品,曆史上很多日本戰國時期的農民種了一輩子的大米卻窮其一生都沒有嚐過自己種出來的大米的味道!而由於糧食稀缺,日本大部分人包括武士階層隻有早中兩餐的習慣,更多人吃的僅僅是小米。這清川屋的清酒是用名為山田錦的酒米釀製而成,山田錦是現今神戶一帶的特產大米,而神戶一帶自古便是日本的酒鄉,離清州町約幾百公裏遠。可以想象在軍閥混戰盜匪橫行的日本戰國時代,要從幾百公裏外運輸戰略稀缺品的大米是有多麼的困難!
徐子川二人看著酒盞中剩餘的酒,相視一眼,隨即便將其喝得一滴不剩,這才付了酒錢找了個宿屋住下。
第二天一早,整個清州町都沸騰了,織田家舉辦的這次慶典活動是整個町裏的人一年之中難得的一次娛樂活動,雖說輪不到他們自己,不過就是看看那些大人們比武也是不錯的消遣。而徐子川與保羅也早早起來,吃罷早餐便隨著人群向著武藝會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