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大帥府裏燈火通明,秦夫人嚇得癱倒在大廳的貴妃椅上,拉著一旁安慰她的三姨太著急地哭起來。
“青蘭,信芳在電話裏叫咱們請了陳醫生來,我可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槍聲!你說,是不是小九受傷了?”
“呸呸呸!我說香茗姐,你就別瞎想了,小九身手也不錯的,我看誰傷得了咱小九!”
“好好,我不瞎想。”說著又猛地哭了起來,直罵道:“這混小子!前些時候幾日幾日的不著家,這好容易回來一趟就請了醫生到家裏來,他就是仗著咱們疼他!在意他!這個混小子才敢回回這樣嚇咱們!”
她正罵著,抬眼一看,秦信芳已經領著人進了廳來。
“母親!陳醫生呢?”秦信芳急急問道。
秦夫人和三姨太一看便傻了眼,還是一旁的丫頭機靈,忙道:“六小姐,陳醫生在九少爺房裏候著了!”
“小九沒事?”秦夫人看著秦嘯川慌忙地抱著人上了樓,不可置信地問道。
秦信芳紅著眼,哽咽寬慰道:“母親放心,你的寶貝兒子沒事。反倒是芸妹妹……,她替小九擋了一槍!”
“芸生!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怎麼敢……”三姨太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秦信芳將要上樓,歎了口氣,還是轉頭對著秦夫人提醒道:“母親,九弟總該長大的,他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小九了。”
二樓秦嘯川的臥室裏,丫頭幫忙換了寢衣後,便由陳醫生用酒精給白芸生洗傷口。
那棉巾才剛沾了一下,白芸生隻覺得仿佛又被割了一刀,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感被不斷擴大,緊接著在她緊繃的神經上翻滾著,疼得幾近昏厥。那條被子彈擦破的傷口上,隻見一層細薄的皮翻起,露出下麵不停冒出血珠的嫩肉來,長長的一條,觸目驚心 。
血還未止,而陳醫生手裏的棉巾已經用了一摞,白芸生終是受不住,疼地抽噎起來,偏過頭抬起右手就要咬下去,秦嘯川眼疾手快地攔住她,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去。
他心疼道:“你咬我!別再傷自己。”
白家人丁單薄,孫子輩的就她一個直係,爺爺和母親從小就把她保護的極好,連摔都沒摔過,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實在太疼,她再顧不得猶豫,神誌不清的狠狠咬了下去。
“人都給疼成這樣了,你怎麼不給她用嗎啡!”秦嘯川瞪著陳醫生吼道。
陳醫生嚇得手一頓,急急解釋:“九少,這又不取子彈,用嗎啡會很容易產生藥物依賴的!這玩意兒就跟鴉片一樣,若是上癮了可就麻煩了!”
秦信芳是過來人,她自然知道嗎啡的厲害,按住床邊的秦嘯川,輕聲安慰道:“九弟,六姐相信陳醫生說的是對的,為了芸妹妹好,咱們就聽醫生的,別亂來。”
處理完傷口已經是深夜,秦嘯川被秦信芳趕去客房洗漱好了之後,還是不放心,又悄悄折回了他的臥室。
臥室的床上,她的小臉被折騰的血色全無,整個人害怕地蜷縮成一團,嬌小柔弱的叫任何人都心下生出憐惜。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經風需要被人保護的女孩子,替他擋了那一槍!
此刻的秦嘯川心裏除了憐惜,竟生出了些許震撼。
一陣陣的激蕩著他的心,仿佛從此便有什麼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