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川趕到浴室的時候,急忙擰了擰浴室的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去,到管家那裏取備用鑰匙來!”
他沉著臉吩咐完一旁的盧阿姨後便敲了敲門,正想叫她,卻發現裏麵的人帶著哭腔自言自語道:
“盧阿姨,沒關係,我自己洗,我會好好洗的!”
“我會好好洗的……”
他的心被那哭聲狠狠攥緊,於是急道:“芸生!是我,開門!咱們不洗了,你快開門!”
“不,不要……我還沒有洗掉,為什麼洗不掉?我還要好好再洗洗……可為什麼,為什麼洗不掉!”白芸生的身子縮在浴缸裏,身上就隻有一件白色的胸衣和底褲,她手裏拿著一張白色的毛巾不停地打上香皂,然後再狠狠地擦拭著自己頸間、鎖骨上的吻痕。她已經不知道持續這個動作多久了,仿佛被卡掉的電影膠片一樣,不停地重複,不停地回播……浴室鏡子中的一幕刺痛了她的眼,就像是滾滾而來的洪水一般洶湧,隻消那一眼就徹底衝垮了她的心理防線;那些啃噬般的吻和那些下流的撫摸,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纏在她的身上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寒音。她隻覺得害怕,隻覺得惡心又難受!
“芸生!”秦嘯川用鑰匙開了門,緊張的衝了進去。
“九哥,我洗不掉……我為什麼洗不掉!”她委屈得哭問道,手上的動作卻依舊不肯停下,那雙眼睛裏含著晶瑩的眼淚,卻依舊那樣清澈幹淨。
“芸生,咱們不用洗了。”他心疼的說道,一把便奪掉了她手裏的毛巾扔到了一角,接著裹著浴巾將她從浴缸裏抱了出來。她什麼都不懂,她的眼睛那麼幹淨,像個孩子一樣的幹淨,她還不懂那些事……他早該想到的,那些人真該死!
“九哥,九哥!我是不是……”那樣的難堪,她卻隻能哭,連控訴都無法描述出口,羞於啟齒。
他將她放到床上,急切的捧起她的臉深深凝視著,急切吼道:“沒有!你不許亂想!”
“可是,可是九哥,我……”她委屈的流淚道。
“傻瓜,那些東西過幾日就會消失,你別亂想了……什麼都沒發生,我趕來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你相信我!”
他用浴巾幫她擦幹了身子,蓋好被子,接著拿過一旁盧阿姨早就備好的衣裳放在枕邊,抬手理好她額邊的碎發,忍下心中的自責安慰道:
“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有事了……趕緊把濕衣裳換了就休息吧,今晚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覺。”
秦嘯川很難受,尤其看著那雙幹淨的眼睛時,他的自責就像一把刀一樣剜著他的心。若是他能再警醒些,若是他今早出門的時候能再將她安置得再妥當些,若是他聽了她的話早些回來……這一刻他才知道,他這輩子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
是她,一直都是她。
白芸生的手輕輕觸摸到那冰涼的被褥,隻一瞬便又想起了酒店那張仿佛摸不到邊際的大床,她急忙起身伸手不顧一切的抱住了轉身將要離去的秦嘯川,浴巾和被褥一齊從她的身上滑落,她卻毫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