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滇前線,不過一夜,又燃起了焦黑的硝煙,一直燒到天亮,方才散了去。
“媽的!楚連章這山匪頭子,果然他娘的信不得!”損失了一個連的蔡錚,氣得雙目通紅。
原本是已經攻下湘軍主營的秦軍,毫無防備地遭此設計偷襲,損失慘重。
眾人皆是一歎,蔡錚消了脾氣,隻好無奈問道:“三少,大帥府那邊怎麼說?馮老是否想出了什麼應對之策?”
秦晉山麵容上滿是平靜,隻見他皺眉掐滅了煙頭,轉身看似隨意地望了一眼縮在角落的朱元安,繼而冷聲道:“與其在這裏苦等馮老的消息,不如眼下大家一起想想辦法,才是要緊。”
蔡錚一聽,露出喜色,他早就不想這樣窩囊的傻等下去了,於是就要開口,卻被秦晉山一個手勢給擋了回去。
接著,秦晉山便不急不緩地開了口:“不知此事,朱軍長可有什麼應對之策?”說完,目光卻是並落在了會議長桌上。
此話一出,原本縮在角落的朱元安,一瞬成了會議室內眾人的焦點。
朱元安麵如圓盤的臉上堆滿了笑,忙不迭起身,應對自如,回道:“依朱某的拙見,自然是要給那楚匪打回去!”
“怎麼個打法?”秦晉山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追問道。
朱元安侃侃而談,道出了湘軍駐地的地勢地形,分析出從正麵進攻和側麵進攻的利弊,以及敵我雙方的優勢……這一說,聽得片刻前還愁眉不展的蔡錚佩服不已,隻是還不得他開口幫腔,秦晉山的臉色已經黑了徹底。
秦晉山的目光淩厲的一閃,掠過窗外負責押送的衛兵,看準時機又笑道:“秦某不才,倒還不知,朱軍長到底是如何分析出敵軍駐地的險要?”
朱元安站在角落,並未注意到秦晉山身後門外的動靜,下意識就道:“屬下有……”一瞬卻住了口。
秦晉山抬頭一笑:“你有什麼?……能知道的這麼清楚,除非你有湘軍的軍隊作戰部署駐地分布圖。”
蔡錚不可置信地望向朱元安,喜道:“你小子!竟留了這一手,那還不快把東西拿出來,咱們好去請教請教馮老。”
此話一出,會議室裏愁雲消散了一半去,卻隻有朱元安的額頭上不住冒著冷汗,會議桌下的手,緊張地攥成了拳頭。
就在一片歡天喜地時,秦晉山卻冷著臉揮手示意了門外的衛兵,衛兵得令,立馬抬上了一個被皮鞭抽得渾身沒有一塊好皮的人。
頓時,會議室內,鴉雀無聲,眾人臉色驚異不已。
秦晉山收起了笑意,麵容似寒冰萬丈,道:“嗬,湘軍主營已被炸棄,一切軍事文件也一應燒毀……”他的目光利劍般死死釘住了朱元安,卻用手勢命人將地上那血人拖至了朱元安的跟前。
“不知此話,朱軍長可否耳熟?”
朱元安嚇得唇色發白,麵色如土,欲要辯解,可待看清地上的人後,一瞬怒道:“秦晉山!你老子都禮讓我三分,你竟敢動我第七師的參謀長!”
秦晉山麵色不改,冷笑道:“別說一個區區的參謀長了,今日,老子連你一塊綁!”
“你敢!”朱元安急得呲牙怒目,順勢就拔出了槍,卻被一旁的蔡錚反手奪了去。
“三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蔡錚粗聲嚷道,一麵問一麵攔下上前就要捆綁朱元安的衛兵。
秦晉山卻沒有理會蔡錚,隻談判一般,道:“朱元安,我告訴你,我秦晉山根本不在乎你手裏湘軍的破圖!你要是識趣,就交出你手底下那個落跑的師長——那個出賣秦軍進攻計劃的叛徒!”他見朱元安的眸色似有動容,趁勢道:“隻要交出此人下落,我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