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其實......”
“爸爸!爸爸!你看,我捉了什麼?!”伊凡抱緊了陸耀華的大腿,迷茫望向芸生,便問:“咦,白老師要走了嗎?”
“是啊,老師......要走了。”
芸生不舍地摸了摸伊凡的小臉,退出門蔭。
伊凡,再見。
......
私宅。
傭人亂成了一鍋粥,盧阿姨急得臉都白了。
“怎麼辦,怎麼辦呀!”
現在還不敢告訴少帥,隻好找到高勝鳴。
“高長官,這......這孩子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打電話問了葉小姐那邊,卻說沒有人帶著孩子回去。”
高勝鳴意識到什麼,忙找來衛戍詢問道:
“許副官看見了嗎?”
“大約三個小時前......還在呢。”
孩子丟之前在,丟之後就不見了?
“那現在人在哪兒?”
“不知道......”
“離開前報告去哪兒了嗎?”
“沒有。”
高勝鳴心中已有了定數,轉身走向值班室。
電話接通時,秦嘯川剛好散會。
“--照顧孩子多久的經驗了?”
“這樣大的孩子,四......也有四五年了吧。”
那四十來歲的女傭人往許朔腰間的槍飛快地瞥過一眼,便見許朔拉攏了外套又道。
“我的要求不多,隻要你照顧著滿過五歲。”
往後,就算他一個人,想來也可以了。
這孩子是個愛哭的,幸好現在睡著了。許朔加快了車速,卻還是沒有料到,會在出了城五十米遠的地方被攔了下來。
秦嘯川的車早早便歇在一旁,他一身輕便的夏季軍裝端坐在露天小茶館的遮陽棚裏。
“九,九少。”
許朔一步比一步重,走到最後,竟跌跪在那人身前。
“天氣熱,喝杯茶?”
許朔不敢接,秦嘯川一頓,卻沉笑道:“看來,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誰給你的權利,帶走那個孩子?”他銳氣逼人的目光掠過那人頹喪的臉。
“我生得卑賤,自知沒有權利。”許朔跪地磕頭又道:“許朔生是棄兒,無父無母,若不是秦家大恩大德,必定早成了孤魂野鬼......許朔慚愧,對不起大帥,對不起九少。”
秦嘯川神色冷淡如月,半晌後卻歎道:“你不必對不起我,你隻是對不起你自己。”
“嗬,一介莽夫,離了秦家,又要如何養活這個孩子?”
“天大地大,自有一處容身之地,還望九少成全。”
若他執意要帶走這個孩子,倒也是好事,亦不用擔心這個孩子的安危。
“拿去。”
秦嘯川沉聲吩咐,衛戍遞來早已備好的通關文牒。
“北上三省暢行無阻的好東西,還不謝過少帥!”後趕來的高勝鳴趁機踹了許朔一腳,沒好氣道。
許朔百感交集,望了一眼身後那婦人懷裏的孩子一眼,對著秦嘯川重重瞌下三記響頭。
秦嘯川卻起身拂袖道:“北出陽關無故人......你若是有心,就躲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別叫我再看見。”
“是!”他豈會不懂他的用心,他隻是怕那女人找他麻煩。
“--九少!”許朔又叫住那人,“還有一事,關於少夫人......”
若不說,想來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
回城的路上,高勝鳴憋著一腔氣,忍無可忍問道:
“九少,您......您就這麼放了許朔?!”
換作是他,非得將那對狗男女碎屍萬段不可。
秦嘯川臉色有些不好,此刻強壓下的心緒已尤為平穩,隻是該疼的地方,仍在隱隱作痛。
--他們欠他的,如今,無論誰也賠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