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範曄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田薇的手,厲聲道: “你幹什麼!”

田薇收回手,渾身發抖:“你這麼護著她,還說你們沒關係!”

“薇薇,別鬧了……”範曄低呼,哪知話未完,田薇就憤怒地將兩手朝他胸前一推,抹一把淚,賭氣跑了。

田薇畢竟練過身手,她這一推勁道十足,直接把範曄仰翻在地,隻聽“咚”的一聲,範曄的後腦勺磕在路邊的石頭上,他痛得呲牙咧嘴,蜷起了身體。

唐曉蓉趕緊蹲下去,小心地檢查他的傷口:“劃了一條口子,沒什麼大礙,但還是需要處理一下。”

範曄忍痛爬起來,埋怨著:“找老婆,一定不能找當警察的,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唐曉蓉扶了範曄一把,“我家就在醫院附近,不如去我家,我替你把傷口處理了。”

範曄不好意思地說:“在醫院隨便包紮一下就行,不用麻煩你。”

“那怎麼行。”唐曉蓉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弄成這樣,如果你不去,我可是良心不安。”範曄實在推托不了,隻得跟隨唐曉蓉出了醫院。

唐曉蓉租住的房間很簡陋,裏麵滿地垃圾,一片狼藉。範曄坐在沙發上,渾身不自在。

唐曉蓉遞過來一杯水,臉色陰冷地說:“房間太亂,還沒來得及收拾,讓你見笑了。先喝點水吧,我去臥室拿酒精和紗布。”

範曄凝視手中的水杯,黃色的液體泛著怪異的微光,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將水一飲而盡。

不久,他感覺頭上的傷口似乎撕裂了,疼痛感從腦後延伸到太陽穴;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閉眼之前似乎看見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在緩緩向自己逼近。

範曄有了點知覺,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見有人拿著溫度計插入自己的腋下,這才發現自己被反綁在一根鐵柱上,整個身體被纏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他搖搖頭,讓腦袋盡快清醒過來,這才看清楚,麵前的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帽子和大口罩,和那晚推車的人裝扮相似。

他想起昏睡之前,自己在唐曉蓉的出租房裏,心中斷定這人便是唐曉蓉,但還是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不說話,轉過身走向工作台,範曄隨著他的移動,目光掃向所在的房間,頓時大驚失色。

在房間的一角,堆放了很多截斷的肢體,它們並不是淩亂堆砌,而是被清晰地標了號,每一個肢體上都被寫上了一組紅色的編碼。

範曄禁不住胃裏一陣翻騰。

“你真的是唐曉蓉?”範曄艱難地開口,又問道。

“嗯。”對方似乎不願搭理他,隻沉悶地應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綁架我幹什麼!”範曄失控地吼道。

“噓——”唐曉蓉轉過頭,把食指放在口罩的嘴角處,“小聲點,別驚動了他。”

“他?他是誰?”範曄緊張得左右張望,房間了除了他倆和屍體,並無其他。

唐曉蓉低頭,繼續擺弄手裏的機器,她淡淡地說道:“我是一名人體動力研究者,還是機械工程博士,現在我在做一個實驗,你不要打擾我。”範曄命令自己冷靜,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想了想問:“你在做什麼實驗?”

唐曉蓉停下了手裏的活兒,走了過來,眼中閃著異樣的光澤。

“我在做一個人體複活實驗,把機器裝進人體,讓死人醒來。”

“那你為什麼要把屍體肢解了?直接安裝機器不就行了?”

唐曉蓉歎口氣:“你以為是科幻電影嗎,現實中哪有那麼簡單。再說了,我不是想讓屍體複活,隻是借用他們的肢體,讓他複活。”

“他是誰?”範曄緊接著問,這是唐曉蓉第二次提到“他”了。

唐曉蓉不接話,範曄怕她再度沉默,隻得換了問“:你成功了嗎?”

對方眼睛裏閃過一絲暗淡,她說:“成功了的話,我也不會找你了。你應該在新聞裏看到,前段時間有個死亡案件,死者肢體被分解了,警察查不出凶手。”這話一完,她竟神經質地發出了幾聲笑。

“那人是你殺的?”範曄問,心想果然那案件和她有關係。

“不!”唐曉蓉幹脆地否認道,“不是我殺的,我隻是製造了他。他是我的第一個實驗品,但是失敗了。當時我電記腦上顯示出他活動的數據,大腦程序和體內機械運轉都沒問題,但是活血功能有缺陷,導致血液流通不暢,人工血管堵塞,所以他行走了十幾公裏後,體內積壓的血液突然噴發了,把身體震得崩裂,整個人像一堆爛泥般倒在地上,什麼也沒有了。”

範曄這才明白,為什麼警察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線索,原來死者是自己走到那個地方的,他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是由不同死屍的肢體拚湊而成,他本身就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