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帳中陷入了沉默,兩人定定的看著冀、兗、青、豫四州的大地圖暗暗不語。
戰況越來越激烈了,戰事牽扯越來越廣泛了,就差荊州劉表、益州劉璋和西涼諸多軍閥沒有參戰了,不然很可能演義一場天下烽煙四起的場麵。
念及此,梁誠不由得在心底狠狠的咒罵起許攸來了,不是偷入官渡獻計麼?不是火燒烏巢麼!你丫的倒是快一點兒叛變呐!
“君親,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呀!”他曹操是不缺糧,但這樣耗上個一年半載,兗州的經濟肯定會下滑的。
曹操入駐的商會在大戰期間根本不敢北上經商,最多的也隻是往西涼與荊州方向,而益州山路眾多不太好走,很多商人都不太願意的益州去。俗話說,蜀道難正是這個道理。
梁誠自然知道拖下去不是辦法,袁紹能不能被拖垮他不清楚,曹操肯定不能繼續耗下去了。
曹操的勢力處於中原,西麵八方都有諸侯,可謂是強敵環繞。梁誠有時候都想不通,這麼一個地理位置竟然都能夠一統北方,不得不說曹操的確是個人物。
按理說,一般選擇發展勢力,要麼是民風彪悍之地。可以組建強兵,多下一個產糧大州便能夠進一步的發展。
要麼則是選擇易守難攻之地,譬如益州。不過,選擇益州也有他的難處,進去難,出來也難。
“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官渡的主動權依然在袁紹的手裏。我方處於被動,眼下隻有見招拆招了!”梁誠說的是實話,曹操聽了不免心底戚戚。
要是老子有百萬大軍,還虛你袁紹跳?跳再高都能把你給打下來!
曹軍如果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貿然進軍的話。一旦失敗,或是中了埋伏,那可就是一潰千裏了。曹操基本上把正規軍全部集結到了官渡、泰山郡、淮南郡三地。
其餘各地除了少量的郡兵之外,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戰鬥力。說得好聽是郡兵,說得難聽就是屯田兵,拿起武器的農民百姓而已。搖旗呐喊還可以,真正的戰鬥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知道奉孝那裏戰況如何了,已經有三日的時間都不曾收到河南郡傳來的戰報了。”曹操望著西方,似乎在感歎,似乎在詢問梁誠。
但他的眼神卻是疑慮重重,這一抹眼神梁誠抓的正著。曹操疑心重,梁誠可是深有體會。
看樣子郭嘉那小子要是不給個滿意的答案,多半會被曹操猜忌的。雖然現在他不會說什麼,但心裏總有一根刺兒的。
這便是上位者,權力越大,害怕失去的恐慌就越大。猜忌懷疑,不相信別人隻願意相信自己的猶疑越大。
“奉孝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再者河南郡可是還有西涼的幾萬兵馬呢!”梁誠笑了笑,實際上就是幹巴巴的扯動嘴角,眼睛裏一絲笑意都沒有。
不算解釋的解釋,梁誠這是在告訴曹操河南郡的局勢更加難解,各路人馬互相牽製。西涼人馬雖然明麵上是聽從郭嘉的,但鬼知道馬超心裏是怎麼想的。
還有身在許都的馬騰究竟會如何選擇,要是這個時候他搞些事情出來,曹操還真得頭疼一陣子。
顏良十萬大軍在手,但並不敢貿然渡河。官渡數戰下來,他們河北四庭柱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如今可就僅剩下他一個光杆兒司令了。
而且顏良還是一軍主帥,由不得他亂來。
“我自然是信任奉孝的...”曹操喃喃的低語了一句,就連他自己都在心底問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
這一場豪賭,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這樣的魄力的。泰山郡的夏侯淵和淮南郡的曹洪兩人姑且不論,都是曹氏、夏侯氏的人。
與曹操息息相關,曹操榮他們便飛黃騰達,曹操損他們也跟著倒黴。但河南郡的郭嘉跟曹操可沒有任何關係,隻不過是主從的關係。
正因為曹操不信任,所以才讓郭嘉去換回梁誠的。其實,河南郡是梁家的祖地,梁氏勢力範圍遍布河南郡。
要是梁誠主掌河南郡的一切事物,自然比郭嘉來的更加強大。不是說郭嘉本人不如梁誠,而是指他的身份與梁誠不同。
兩人沉默不語,心中各有所思,各懷念頭。
直到,許褚沉重的腳步聲在帳外響起,二人的思路才被打斷了。
“何事?”曹操奇怪的看了帳外的人影,一般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許褚是不會打擾他和梁誠商談事情的。
“主公!河南郡的戰報到了!”
許褚中規中矩的吐出一句,曹操眼底急切之意一閃而過,不讓對方進來,而是自己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