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婦女的身邊,華紫玥發現女子眼窩深陷,皮膚皺縮,輕輕地按下竟是沒有一般人那樣的彈性;雙手觸及之處,更是感覺婦女體表溫度遠遠低於常人。
“這不是霍亂麼?而且看情況已經是過了潛伏期開始發作了……”華紫玥沉吟道。霍亂之名出《靈樞.五亂》等篇,因其“揮霍之間,便致繚亂”故名。而這病也正是洪災之後常見的伴隨疾病,是由於攝入了不幹淨受到汙染的水或事物而導致的腸胃疾病。
而一旁的小姑娘見到華紫玥皺起了眉頭連忙緊張的問道:“姐姐,怎麼樣了?娘親……娘親不會有事吧?”
華紫玥衝著小女孩露出一個微笑,“放心吧,有姐姐在你娘親不會有事的。不過姐姐問你,你娘親最近是不是總是腹瀉和嘔吐?”
女孩低下頭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今早我出門的時候娘親還在吐呢,然後我就想著讓娘親休息休息就自己出去乞討了。但是沒想到,我回來的時候娘親便是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說著說著小女孩又開始輕輕抽泣了起來。
“好了不要哭了,姐姐就是問問。有姐姐在你娘親不會有事的。”華紫玥安慰了小女孩幾句,便是掏出紙筆寫了張藥方交到了女孩的手中,“好了,現在你就拿著這張藥方去城裏的藥店抓藥,喝了藥之後你娘親便是會好起來的。”
“咦,你怎麼還不去抓藥?”華紫玥疑惑的看著拿著藥方卻是遲遲沒有離去的小女孩。
而小女孩卻是睜著大眼睛為難的看著華紫玥,良久華紫玥才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交到了小女孩的手中。“好了,去吧!抓藥之後不用急著回來,先用剩下的錢去買點吃的吧。”看著小女孩那麵黃肌瘦的模樣,華紫玥不由一陣心疼。
“謝謝姐姐!”接過華紫玥手中的銀子,這才飛快的按照來時的路向著平川城內跑去。
待得小女孩離開之後,華紫玥開始細細打量起來這母女兩居住的破廟。殘破的佛像東倒西歪的靠在一邊,地上胡亂的鋪著一堆稻草。屋簷下一個水缸正一滴滴的收集著屋簷低落的雨水,水缸的旁邊則是放著一個殘破的葫蘆瓢。
見到這水缸,華紫玥不禁了然。怪不得這婦女會得上霍亂,洪災之後喝這雨水不得病才怪。不過同飲一缸水,這小女孩卻是沒有的病也真的是隻能說運氣好了。
打量了一眼四周之後,華紫玥這才又來到婦女的身邊。隨手將向著火堆添了一把柴,將那已經是快要熄滅的火堆又重新燒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了銀針,便是開始幫著婦女針灸起來。
“姐姐,我回來了!”華紫玥剛講銀針收好,小女孩便是提著一包藥材跑了回來。大口的喘著粗氣,也沒來得及擦擦額頭的汗珠,小女孩便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華紫玥的麵前,“姐姐,藥抓回來了!趕緊給娘親熬藥吧。”
接過小女孩手中的藥材,華紫玥四處找了找,從這破廟原來的廚房的地方角落中找出了一個還能用的鍋。洗洗幹淨便是將之架上了火堆,開始給婦女熬藥。
一切都弄完之後,華紫玥這才發現,小女孩除了帶回來藥材之外還帶了一袋東西回來。疑惑的打開,一隻燒鴨正靜靜的躺在油紙上散發著香氣。看向小女孩,華紫玥發現小女孩正睜大著雙眼緊緊的盯著燒鴨咽了咽口水。華紫玥恍然,“我不是叫你用剩下的錢在城裏吃了東西再回來嗎?”說著便是撕下了一隻鴨腿遞向小女孩。
小女孩見到華紫玥那責怪的目光,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娘親也很久沒有吃肉了,米兒就想著帶回來給娘親嚐一嚐……”
“你……”華紫玥不由語塞,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小女孩的話。隻得是將手中的鴨腿硬塞給了小女孩,“你快吃,你吃飽了姐姐再給錢給你去買。姐姐這裏還有錢,等你娘親醒了姐姐再給錢給你買。”
聽到華紫玥的話,小女孩這才接過了華紫玥手中的鴨腿,不過吃完之後卻是怎麼也不願意再吃剩下的燒鴨了。
“你怎麼不吃了?”華紫玥問道,說著更是又從燒鴨身上扯下了一隻翅膀。
小女孩看著華紫玥手中的鴨翅,雖然還是一副很想吃的樣子,不過咽下一口口水之後卻是堅定的說道:“米兒吃飽了,剩下的米兒要留著給娘親吃。”說著便是將華紫玥手中的鴨翅又重新包進了油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