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來,羽逸依舊一年去看一次清澈。千年後的清澈長高了不少,那容顏,羽逸雖是匆匆一瞥,便覺似曾相識,揮也揮不走的牽腸掛肚。
“逸哥哥,每天練功有意思麼?”千年後的清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貌非尋常,高貴的氣度,莊重的舉止,依稀間,嫵媚妖嬈隱顯。
千年後,他仍不喜魔界的黑暗陰冷,隻要有機會,他便攜帶清灩至陽光處。
微笑,一如日月星華,他漫不經心,卻語重氣長道:“你是魔界的公主,擁有不可預知的魔力,可若是師妹不肯練功,魔力自是無法展現!”
明亮而滾圓的雙眸,一個淺笑,登時媚態橫生,連九天之陽,也黯然遜色,未長足的身量,已是柳腰蠻峰,玲瓏精致:“若是有日,有人要同我爭公主之位,逸哥哥,會幫誰?”
他睨了她一眼,隨手拔根草銜在嘴角,一絲不易查覺的嘲弄淡淡的隱在臉上,眼前這位看起來不足十四歲的少女,大概想說的是魔尊之位吧?
她是擔心清澈麼?他在心裏發笑,九尾狐的女兒,倒底隻是狐的女兒,想這玉姬是何等身份,豈會同意讓女兒成為魔尊?
心中有了主意,他便無所謂的承諾:“當然是幫你囉!”
“逸哥哥,一言為定哦!”少女一樂,不經意間釋放出的是無窮媚術。
他依然含笑,麵對從小看大的少女,從來,在他眼中,隻是小小的師妹。
碧波深潭裏,一尾魚正睡得香,夢裏,她還是那身雪衣,看不清對方的尊容,一雙明眸,比擬日月星華。
她哭,淚如明珠,碩大而結晶:“你愛不愛我?”
星月般的雙眸,沒有一絲同情,如實答道:“不愛!”
“即是不愛,為何靠近我”?她怒意頓生。
“為你好,一切全是為你好!”不冷不熱的聲音,漸漸逝去,連同那個白袍的少年。
岩石上,獨留雪衣,發愣,淚還在落,腳邊已有小小一堆明珠。
波浪起,攪得她煩燥不安起來,夢總是醒了,她睡在碧波深潭的水晶床中,幾時有在岩石上?
這般大的浪,除了他來了,無人可以掀起。
千年前,她亦同今日一般,睡在水晶床上,做的還是那個夢,波浪狂瀾,愣是將她驚醒,一個小男童的聲音和著浪濤傳來,被吵醒了的雪衣不耐煩的浮出水麵。
對上如星月般的雙眸,即是含滿淚的眼,亦是如此流光熠閃,她一怔,好似迷了心智,躍上水麵道:“為何啼哭不止?”
“我要過河!”小兒童見有人相問,立馬拭了淚水。
“我可馱你過河!”雪衣見他矯情模樣,越發想笑。
“嗯,我叫羽逸!”小兒童,自報姓名。
雪衣一轉身,幻成了人形,她的真身不過五歲不到,她天真地一笑,當目光徐徐落至他露著的小腿上,年幼的雪衣,也不禁皺起眉來:“你受傷了?”
“嗯!”小兒童似不怕痛般的衝她咧嘴一笑。
一來一往,年年他來時,碧波深潭總是波濤翻滾,心弦一動,她的臉瞬時,紅如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