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就是那個特困生吧?!是來交反思的嗎?”教導主任站起身來,走到了短發女生的跟前。
顧曉白心想:這教導主任也太不禮貌了!居然直接在別人麵前特困生,特困生的叫,太傷人心了!難道他自己就很富有?就可以顯擺?
顧曉白的心裏不禁對教導主任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短發女生臉色在聽到特困生這三個刺耳的字時瞬間變得煞白,但轉眼又變得正常起來。她不希望自己家裏的事情成為自己學習和努力上進的絆腳石。
“呃……老師也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沒有任何嘲諷你家境的意思,請你不要往心裏去啊!”教導主任看到了短發女生的臉色不太對勁,就發現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特困生,傷到了她的心,連忙尷尬地道歉。
女生幹笑著扯了扯嘴角,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但還是堅強地抬起頭:“老師,沒關係的,我不會在意!”
教導主任明顯鬆了口氣,要是就如此挫傷了孩子脆弱的自尊心,那可如何是好?自己教學多年,卻一時口誤,毀了孩子的前途,那就犯了大錯了!想到這裏,教導主任忍不住狠狠在心裏打自己這張笨嘴,還好這孩子的心理素質還不錯。
教導主任正了正神色,把手輕握拳,放在唇邊假咳一聲:“咳,那……同學,請問你是來幹什麼的呢?”教導主任的臉上帶了些許“和藹”的微笑,還特意倒了一杯水,遞給短發女生,表情無一不顯示出他正在彌補他的過錯。
而羅曼曼和顧曉白兩人,此刻則是完完全全被忽略掉的存在。
女生沉默著接下了教導主任手中的一杯溫水,端起來輕抿了一小口。溫水的熱度自然是高於周圍的溫度,水蒸氣漸漸蔓延上了女生的鏡片。
伴隨著霧氣的減退,展露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對紅了的眼眶。
教導主任看到女生哭出來,有些慌亂,趕緊拿了幾張紙巾塞到女生手裏:“怎麼哭了啊?剛剛不是說,已經原諒老師了嗎?”教導主任擔憂地皺著眉頭。
女生接過紙巾,拭幹了淚珠,狠狠地搖了搖頭:“不,不是的。不是因為老師剛剛的話傷到我的自尊心,我才哭的。是因為,我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向您說這件事。”抽了抽鼻子,滿臉的委屈。
羅曼曼和顧曉白對視一眼,心裏大概也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教導主任看著站在一起的三個人,大手一揮:“你們都坐下吧,慢慢說。”
三個人都找了一把椅子,端坐在教導主任的麵前,目光都緊鎖著短發女生,聽她慢慢講述她的遭遇。
“主任,事情是這樣的。我的成績一向是學校裏非常突出的,我相信我的檔案裏也有記載。考進這所大學也是我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夜以繼日的努力考上的,我非常珍惜自己的學習機會,每年的獎學金便是我的生活費,因為我家裏出不起錢,相信你們也是知道的。”女生的眼神在三個人中間轉了一圈,見他們都點了點頭,便繼續講下去。
女生抽了抽鼻子:“開學以後,老師就特意為我安排了一個單人的宿舍,雖然條件沒有別的多人宿舍齊全,但我已經很滿足了!有一個自己的小空間,也沒有人打擾我的學習,我也知道老師這是為我著想,躲避特困生的輿論。”短發女生已經漸漸止住了抽泣,睫毛上還帶著未擦幹的淚珠。
顧曉白好心地再次遞過去一張紙巾,女生投去了感激的眼光,繼續對她的事跡娓娓道來:“但是因為新生的轉入,學校的宿舍不夠用了,老師多次找位置,但最後沒有辦法,轉校生的家庭經濟情況比較好,非要單人的宿舍,我就搬出了單人宿舍,住進了這兩位女生對麵的宿舍。”說著看了一眼顧曉白和羅曼曼,兩人點點頭表示在聽:“剛住進去時,大家對我都是挺好的,漸漸地我們便形影不離。但隻有一個女生對我似乎有些疏遠,大概是我的性子太死板,不太好交流,我就沒有在意。”
顧曉白心裏想:大概就是那個非常囂張的女生了。
短發女生接著說:“有一次在下課時,我正在走廊拐角處背書,隱隱約約聽到了隔壁班的女生討論我們宿舍的同學,似乎在說什麼打架,大姐頭,之類的事情,我便留心了一些。當天晚上便看到了那個疏遠我的女生手臂上有刀傷,我就知道了,她們說的大姐頭就是她。”
“我不敢直視她,但她已經知道了在看著她,在我麵前站著沉默了一段時間,便回去睡覺了。”女生的臉上浮現出了驚恐和害怕的神色“從此以後,她就處處針對我,原先同寢室的朋友們還都會看不過去似的,勸勸她,但被她恐嚇過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幫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樣對待我。”說著又開始啜泣起來。
教導主任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想想那女生平時也確實勾結外校學生打群架,這類暴力的事情,認為女生說的不假,於是追問下去:“同學,你接著說說看,她平時是如何欺負你的?”
女生站了起來:“她平時會亂翻我的課桌,書包,搶我的文具。這些都是家常便飯了,如果我有說錯什麼話的話,她會對我拳打腳踢,忍到今天,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也是人!不能因為我貧窮,就任人欺負,任人踐踏我的尊嚴!拜托主任幫幫我!”說著鞠了個躬,滿懷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