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溫嫋緲緩緩睜開眼睛,腦袋嗡嗡作響,耳朵裏還有些耳鳴,視線模糊著,她知道,這是爆炸引起的餘波反應。
特麼的!用槍就用槍呀,丟什麼炸彈!
讓本姑娘知道是誰丟的,一定去把你家祖墳刨開丟一堆炸彈進去,炸得你老祖宗屍骨無存。
她雖然小,但記仇得很,說到做到。
“緲緲,你要幹嘛?”
頭頂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溫嫋緲把心中咒罵的話脫口而出,“本姑娘要炸了他家祖墳,卑鄙無恥的歹徒!”
“哦!那你不要掐我!”
“啊?”她被這句話弄得一臉懵,雙眼迷茫,“什麼掐你?我在幫你罵你的對手呢!倒是你,還想壓多久,我要被你壓死啦!”
“……”
沒辦法了,江淩風隻得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自己抬手把肩膀上的小爪子取下來,坐起身把地上的人兒抱起來。
站起身的瞬間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幾乎站立不穩,溫嫋緲朝前栽去,幸得江淩風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住,才不至於又要往地上躺。
“……謝謝,謝謝啊!”
她揉了揉眼睛恢複了視線,看著他幹笑了兩聲,堅決不提剛才掐他的事。
這時,她才看清了房間裏的狀況,簡直就是拆家,還徹徹底底的。
電路在一旁劈裏啪啦閃爍出火花,外圍的牆磚還在脫落,粉塵漫天,電視上軍事大戰的既視感。
“咳咳咳”
“咳咳,我好暈!”
周圍,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一群人,一些抱著頭哭喊,一些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離爆炸口離得近的甚至已經鮮血淋漓,四肢殘缺,血肉模糊。
“哥!”
搖搖晃晃的房門被猛的一推轟然倒地,淩一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臉色微帶焦急。
“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江淩風牽起溫嫋緲的灰撲撲的小爪子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嚴肅地詢問著,對房間裏的眾人沒作一點安排,冷漠的臉色不帶一絲感情,任他們自生自滅的感覺。
“外麵的情況很是糟糕……”
被江淩風牽著疾步往前走,可溫嫋緲的視線卻略過屋子裏的眾人,“走馬觀花”似的,一張張痛苦的臉孔從映入她的眼簾,她略帶驚恐的眼神閃爍起了淚花。
心有被揪緊的感覺,看著她們受傷,她沒有辦法救她們,她感到很無力。
接觸到一個無助的眼神,她心髒一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江淩風被拽住,停下了步子,打住了淩一的話,回首有些不解。
“怎麼了?”
她望著他,輕柔的聲音帶著祈求,“我們……救救沈醫生好不好?”
淩一眼鋒掃了一眼全身癱軟的沈醫生,立即不滿地低吼,“我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管什麼醫生護士,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
“淩一!”
江淩風像是知曉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臉色巨變,大聲嗬斥。
“她以後會是你嫂子,你給我注意語氣!”
“哥……你明知道你們……”不可能了!
“叫兩個人一會帶上沈醫生!”江淩風的語氣不容置疑。
溫嫋緲看著淩加憤懣不平的表情,咬緊了唇,她知道現在是用樓下保鏢鋪出來的血路往外衝。
但她想要救沈醫生也不是沒有經過思考的事情。
他們現在就如這個男人所說,泥菩薩過河,都自身難保了,她也無情,隻能喊著救沈醫生。
沈醫生是江淩風的家庭醫生,已經為江家幹了那麼多年,她不想她盡心盡力幹了那麼久寒心,最後又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而且,她勸自己時就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她真的感到很溫暖。
江淩風拉過她往前走,卻對著淩一道,“繼續彙報!”
淩一帶著怒氣和怨氣的眼神掃了一眼溫嫋緲,也不避諱,這次加大了聲音,像是故意在對她說。
“對方三輛車,大概有六十多人左右,死傷不知,我方一共八十人,死傷一半。對方火力比我們想象中的凶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減弱的跡象。不知道呀!你是得罪那方黑勢力了,人家是下了死手的”
後麵的幾句話是看著溫嫋緲說的,語氣明顯帶著嘲諷。
說白了,他就是不爽現在幹什麼事情都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從他知曉她開始,都是為了她,一個一無是處,隻會惹麻煩鬧脾氣的小姑娘。
他和外麵苦苦奮戰的眾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了大半,說不定一會突圍時全部都會犧牲。
好兄弟,好戰友在自己麵前死亡,他們流的血隻是為了保護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女人,為她鋪平了活下去的道路,這無疑是在他心上剜幾把刀子。
又恨又怨,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