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花看著弟弟,眼圈紅了。自己做著嫁衣,準備著成親。
本來大家都覺得隻是生病了,治了就好了,湊了錢,請了郎中,誰想到會發生瘟疫?誰想到那些士兵會喪心病狂的封鎖村子,讓健康的村民也慢慢染上病症,一個又一個的痛苦死去。
最後張春花抿著嘴,穿上了紅色的嫁衣,桃花灼灼,看的仿佛在滴血,也仿佛在流淚。
並不是所有村民都化成了厲鬼,斧子哥,父親,母親都死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除了自己的記憶,他們什麼都沒留下,都死了。
菲莉爾坐在草地上,望著滿天的白雪,白雪紛飛,樹枝掛著雪花,如同帶著厚厚的外披。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是為了防止瘟疫擴散,也可以先試試治不治得了,怎麼可以就把人關在村子裏活活等死?
他們死前是什麼樣子的呢?肯定是帶著絕望,憎恨,不甘。菲莉爾把頭埋在了膝蓋上,但是流不出眼淚來。
弗雷克看著菲莉爾的肩膀顫抖著,慢慢的走上前去,坐下。“他們不少已經充滿恨意,怨氣,我們還是應該想辦法讓他們往生。不過我也覺得並不是所有鬼都想一直這樣,在這個沒有活人的地方,等待著路人,然後殺死。”
菲莉爾抬起頭,“為什麼那些士兵要這樣?”
弗雷克看著菲莉爾,然後望了望天上的飄雪,飄忽的說道:“如果不這樣,會死更多的人。瘟疫蔓延的話,旁邊的人都會死去。”
“但是他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治得了。”菲莉爾紅水晶般的眼睛現在如同噙著鮮血一般,紅的瘮人。
“要是可以治,他們還會那麼做嗎?”弗雷克望著菲莉爾。
菲莉爾低下頭,“我覺得瘟疫也是有可能治愈的。”
弗雷克望著菲莉爾,“那是在王都,如果在普通地方,這樣的小山村,就是縣令也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郎中。要知道能治療瘟疫的郎中很少,那個縣令也是沒有辦法。”
“但是那些健康的人呢?”菲莉爾問道。
弗雷克銀色的眼睛帶著點傷感,也有點暗淡,“就是健康人也是可能帶有瘟疫啊,隻是暫時沒有發作。”
菲莉爾看著弗雷克,“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就不能試一試,去找一找,往上麵報一報。那可是很多條人命啊!”
弗雷克看著菲莉爾,苦笑道:“你知道嗎?這個縣令就算上去報,得到的命令怕也是封鎖村子,瘟疫哪裏是一般人能解決的了得?染上了的話,就死定了。哪個高階藥劑師,郎中,太醫肯冒這個險?”
菲莉爾瞪著弗雷克,“你就是要幫那個喪心病狂的縣令說話!”
“人家也是被辦法,你說他一個縣令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如果讓那些人出去,瘟疫擴散了,說不定整個克裏亞王國都有危險。”弗雷克緩緩的說道。“要不,誰想呢?又不是劊子手。”
菲莉爾又把頭埋在膝蓋裏,不停地搖著頭,“我不聽,我不聽,我就覺得他是壞人,那些人死得好慘,他們還有不少的夢想和希望。那個周書生還打算考狀元,春花都在做嫁衣了。她的繡工那麼好,很快就能月月吃肉了!”
弗雷克看著不斷顫抖的菲莉爾,拿手摸了摸她的頭。
菲莉爾立馬打開弗雷爾的手,“你這個沒同情心的劊子手!”
弗雷克看著菲莉爾,沒有說話。最後緩緩道:“那麼你認為,你是那個縣令的話,應該該怎麼處理?你的官職不高,沒人會聽你的話,也請不到好的郎中。你說怎麼辦,才是最好的?”
菲莉爾大叫道:“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破石頭。”然後奮力跑開了。
弗雷克看著菲莉爾遠去的身影。如果那個縣令不這麼做的話,也許整個縣都危險了,甚至整個州都會出現大麵積的死亡。如果這樣,如何選擇才是對的?難道就是因為一個村子的死亡,就要讓整個縣,州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