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苦訓下林沫見薛蟠,思俗物黛玉謝聞歌(1 / 3)

林沫的日子過得挺清閑,本來還有個北靜王時不時地約他一番,如今水溶吃了兩趟悶虧,知道人是拿他當槍杆子使,也不來觸黴頭了。林沫自己待了幾天,也越發覺得清閑。

清閑了就得有點事做,林沫上京郊去看了看記在自己名下的兩個莊子。這林家幾百年的累積,真論起來,還比這個朝代要長一些,算起來姑蘇林家還是他們分出去的一脈,其家產不可謂不豐——是以林沫當初根本就沒存要搶黛玉家產的心思。雖說過繼給了旁人,但是十年前山西行醫一事,折損了太多子弟,如今林沫爵位在身,又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出挑人物,誰也不敢短了他那份家產。

這兩處田莊是先前林清在太醫院當值時置下的,上好的水田,前些時候莊子的管事來,因著家裏沒有女眷管事,就同林福說了,今年天時不好,收成不及往年。本來這事經了林福也罷了,家裏確實是沒有主母的,隻是林沫清閑的很,林福不過依例報備了一句,他便來瞧了。

及至了田莊,也不叫人告訴莊子的管事,自己領著仆從下馬,打小路進莊子,隻見萬裏金黃,碩果累累,卻無甚看管的人在,餘下兩個老婆子在樹蔭下頭打瞌睡,見了人來也不理。

笑意就越發地淡了。

林福打後頭來,額頭上急出了汗:“大爺,奴才已經通知了莊子裏的管事。。。。。。”

林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馬鞭交給了小廝忠生。忠生跟著他的時間短,乍見了這一出心裏頭忐忑,不大了解主子要他幹啥?莫不是要打福書一頓出氣?正愣神呢,忠旺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一起跟著林沫走了。

田莊管事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事。隔壁榮國府的莊子管事不就是這麼幹的?這林家又沒有個主事女眷,萬不會像榮國府的璉二奶奶這般不依不饒的。況今年雨水確實是少了些,說是田莊減產,別人也不會疑。那榮國府的幾位爺奶奶的,前些日子給重孫媳婦出殯路過莊子,不是就說過一顆金瓜子可以買幾個包子這樣的笑話麼!自己家大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更不該管才是。

誰能料到林沫最近如此地清閑呢?

林沫倒也沒動板子,隻是囑咐了人將兩莊管事並其家人一應打點好,叫幾個心腹的粗壯漢子押著送回山東老家去:“若是嬸嬸們問起來,你們就照實了答,另外同嬸嬸們說,我府裏頭如今缺個得力的管事,且派個機靈點的來。”說罷,也不管林福慘白的臉色,出了門同莊子裏的農戶說:“如今橫豎我府裏也不缺這麼點租息,今年就按那奴才說的交租子,餘下的錢,你們各家分了,也莫要叫奴才占便宜。”

農戶們自然歡欣鼓舞,林沫卻道:“隻是我這人沒什麼脾氣,收成怎麼樣,天時怎麼樣,我心裏其實也有數,若是明年再如此,我是不舍得發脾氣的,你們也別怕挨板子,瞅見交上來的租息不對,直接帶了家裏老小搬離了便是。”

回去的路上聽聞嘴碎的婆子們議論,這林家大爺看著麵和心善的,倒比隔壁榮國府的二奶奶還要狠厲幾分。他聽到人拿他跟一個女人比,心裏忍不住啞笑,又暗自慶幸,好歹王熙鳳也是個官家嫡女,沒叫人拿他跟那商人家的女兒比!

上次是誰說的來著?那薛寶釵在閨中,上敬母親,下管兄長,把家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怕是男兒不及的。林沫聽了隻覺得好笑,敬母親如何他是無從知曉的,隻是這薛大姑娘管哥哥管到哥哥當街殺了人,打理生意嘛,別的他是不知道的,隻是藥材這一項,原先內務府那兒采買都是薛家的活計,如今且歸了蔡家,皇商身份越來越有名無實了。

況且閨閣中的女兒,要那麼厲害做什麼?管家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林沫想到那日風光無限卻被下人在這裏嚼舌頭根罵的璉二嫂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所以回去路上瞅見賈璉,他也沒像往常那般避開了,況且今日又不在馬車裏,自個兒高頭大馬上坐著呢,說沒看見實在是眼睛瞎,林沫也不會把場麵做得那麼僵,賈璉也不是一個人,身旁還跟了個濃眉大眼的高個漢子,同他見了禮,又指著那漢子說:“這是我內表哥了,皇商薛家如今的家主,薛蟠,表字文龍。”

林沫心裏一笑,麵上並不做出來,卻見那薛蟠臉上笑意橫出:“既然都是親戚,往常裏喝酒聽戲怎麼不見林兄弟?自家兄弟,要在一起好好熱鬧親近才是呢。”他喜林沫麵容姣好,目若點漆,有聽賈璉說是親戚,心裏便把他歸到了賈珍賈蓉那一流,便連賈璉說他是靖遠侯都沒聽的進去,隻想著有這般風流長相的男子,想來滋味定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