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滿城風雨啦啦啦(1 / 2)

這水溶回了家,深惱林沫看穿自己心事,又憂心他要以此為要挾,同時心裏暗暗氣惱,想不到林沫這個看著正經的書呆子,居然是深諳此道的,雖說三皇子從沒想過這些子事,對下頭人蓄養孌寵更是嗤之以鼻,但架不住他對林沫推崇有加,心向往久矣啊。

越想越不自在,恨不得立刻撕了自己賢王的溫文表麵去揍他一頓出氣。隻想著這麼個滿身刺頭的小子,怎麼就沒人去狠狠地踹他兩腳呢?

所以,當他聽到有關榮國府跟林沫的笑話傳出來的時候,心情頗好。

這事真的隻能算個笑話。

那日自林沫走後,賈母氣得太陽穴都疼了,眼睛前一陣金光,唬得王夫人等連忙讓喊太醫,好容易安頓下來了,叫姑娘們同寶玉自回園子裏歇息,她同王夫人有話要說。邢夫人本來就絕了討老太太歡心的心思,樂得回自己院子裏逗弄大姐兒去了。

賈母歎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這麼不給長輩,不給榮國府麵子的!”

王夫人勸道:“老太太何必為了他氣壞身子?想林小子這麼不識時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去,總有人收拾他的,三丫頭不跟他也好,省的連累咱們家。”

更有周瑞家的在一邊加油添醋:“可不是麼,這林哥兒不知好歹,連三姑娘這樣的品貌也看不上,我看誰家敢把女兒嫁給他,奪榮國府的麵子呢!”

賈母眼神裏頭透出一股子狠厲來:“噤聲!誰說我們要把三丫頭給他了?哪個說的!”她的聲音老邁卻流露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來,“誰要是敢讓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仔細你們的皮!”

王夫人同周瑞家的咋舌,訥訥不敢言。及至回了自己的屋子,王夫人才冷笑道:“成天的說是高看我們二房一等,叫大老爺大太太指著說偏心,你瞧瞧,這哪裏有偏心的樣子呢,橫豎府裏頭她最大,我們好心勸她,她不樂意就是一通罵。我是笨嘴拙舌的了,說兩句心裏話都不行了。”

周瑞家的趕忙勸道:“太太,老太太怕是擔心三姑娘的名聲吧。”

探春的名聲王夫人倒也不算太在意,不過向來慈祥寬厚,當然不會直說,隻道:“老太太房裏才幾個小丫頭,都是她自己挑的,我們娘倆就說說話,誰會傳出去,真要有人說了,那些丫頭,可是老太太自己挑出來,說是多機靈多貼心,就是我們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好丫頭呢。況且,探丫頭是娘娘的胞妹,誰敢壞她的名聲。”

周瑞家的深以為然:“太太,老太太也這麼大了,還能有幾年呢,您就再忍一忍,且順著她吧。”

“不忍還能怎麼樣呢。”王夫人也歎道,“你以為我想管林小子的閑事呢?我不就是怕你林妹妹受嫂子的委屈,她老子娘留給她的東西都叫哥嫂貪了去麼。當年她娘出嫁的時候,那十裏紅妝你是見過的,林小子初入朝堂,沒得個依仗,還不得到處砸銀子,你林妹妹又是個不懂事的,不知道還剩下幾分家私呢。”

周瑞家的陪著主子長籲短歎了一回,又伺候她用了飯,這才回自己的屋子去,正巧今兒個她女兒女婿來了,忙叫廚房弄兩個好菜來,一家人吃著樂和樂和,

她女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媽臉色不大對,誰惹了媽媽不成?”

這人吧,受了氣總喜歡跟人抱怨抱怨,叫聽得人替她罵兩句,既成全自己大方的臉麵,又聽得舒坦。周瑞家的是不敢說賈母王夫人的壞話的,因而就把那林沫的不識好歹說了一通。

她女婿名叫冷子興,在外頭開了家古董店,認識的人多,此時聽了就笑起來:“原來是他啊。”

周瑞家的來了興趣:“你知道他?”

“何止聽說過,我還親眼見過呢。他打山東來,那地方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就專出那些死讀書的人,就是平頭老百姓,也喜歡畫個畫紮個風箏啥的,附庸風雅。咱們古董店裏頭一大半的生意都是打那兒來,多少山東人,變賣田產買這些,我估計林大爺家裏頭也是這樣的,他來京裏趕考的時候,別人家的世家公子哥兒,誰不買了院子專心複習?他就帶了一個書童,租了兩間土房子,一考完就退了,我估計窮得不行。”冷子興奇道,“這麼個人家,怎麼敢嫌棄榮國府的姑娘?”

他媳婦笑道:“不是說定了人家了麼。”

“真要是定了人家,他如今中了狀元,又封了侯,老丈人家沒一點表示?有個新貴侯爺做女婿,誰家沉得住氣,不嚷嚷上天?可是你瞧瞧,有人吱聲麼?問他是哪家姑娘也不答,可不是弄個子虛烏有的來隨意糊弄老太太的麼!”周瑞家的冷笑道,“我看呐,他是眼皮子忒淺,覺著咱們家沒合適的姑娘托生在太太的肚子裏,也不想想,榮國府這樣的人家,隨便拆幾塊磚板就夠他吃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