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1 / 2)

“南安王府的動靜不大對勁。”端王抽了個空去麵聖,他雖然隻是宗人府宗正,負責宗室事宜,但京裏的舉動,他倒也得經常幫忙看著,不過這到底不是他負責的,也就略提了一提,“同各國來使來往得太密切了。”

皇帝“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端王知道他的意思,也就不再說了,倒是提了宗親過年的事兒,又說:“林家姑娘,皇後娘娘收了做義女,現如今也叫她帝姬,封號之類......

皇帝道:“朕心裏有數。”

端王應下了。論起輩分來,他是皇帝的叔輩,然而在不少宗親倚老賣老,為宗室謀利,甚至插手政事的時候,他照例是凡事隻提一聲,不亂說話亂做事。雖然不少宗親看他不順,甚至說出了“端王委實失了水家的霸氣”的話,但不得不承認,端王府比那些蹦躂的人家叫人覺得穩當。

真要論霸氣,當年端王父子二人征戰,逼得土司俯首稱臣年年進貢,那也是本事。

“最近九王叔一直同朕說,宗室子弟如今大多閑在家裏,走馬鬥雞的,倒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朕也有心,前陣子不是還考校了京裏頭的世家子弟?要朕說,他們這些在朕眼皮子底下的,機會可比遠地兒的多多了,隻是人顯著自己身份高,怕丟了價,不肯來爭,難道朕還要求著孩子們給他們安排位子?”

端王笑道:“也許隻是覺著那些位子不值得爭罷了。”

“端王叔這話倒也是。”皇帝笑了笑。

端王心裏咯噔了一聲,皇帝說這話,看來對宗室有諸多不滿,說實話,便是他看著宗室這幾年的舉動也覺得有些過分,當年宋陽王的一句“吾父與他父都為皇帝,怎他在京師為帝,吾隻得臥於此方寸之地”被政敵知道了說了出來,太宗盛怒,不顧群臣說情,未審便誅,驚動朝野,天安血案後來造成了宗室大亂,趁外敵入侵之時勾結突厥人,險些造成天下大亂,太宗平亂後,誅寧陽王、平陽王、泗陽王等六王,史稱七王之亂。

自那以後,宗親說話做事便也收斂了不少,但再也難達到太祖皇帝時候的執掌兵權、分守四方的大權在握了。

現如今的皇帝,看著悶聲不響的,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皇位,又坐得不很安全,倒也讓不少宗親說起了閑話,隻是也不過就是說說罷了,他們如今,是真沒什麼能耐了。

就是端王,一從回來,也就自覺地交了兵符,回家養老了。

今年,皇後主動提出減少後宮開支,帶領後妃養蠶耕農,興起節儉之風,偏偏九王爺水沁上奏,稱宗室日子過得大不如前,不少皇族後裔甚至比不過一般富戶,叫太上皇把皇帝提過去問了不少。

這事擱哪個皇帝都不會高興的。

“咱們水家的後人,朕冷眼瞧了一瞧,倒也有幾個能幹的,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家人。”皇帝輕撫著硯台,抬起眼皮,“隻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兄為帝,弟便是臣,君臣有別,這話對不對?”

端王連聲稱是。

“朕也沒空去見九王叔,端王叔什麼時候見著了,就替朕跟他說一說,若要當差,便是為臣,學會了怎麼做臣子,自然有能幹的事兒。”

皇帝這話說的可就重了,端王也是滿心酸楚,卻也不敢辯駁,便聽得皇帝又問了一句:“如今朕的子侄,一個個地仰著頭顱,比朕還要高貴幾分,仿佛天下人都是螻蟻,可是真能上台麵的,朕看著也不多,咱們就不比王相宋卿這樣老實穩重的,年輕的林侯柳郎,好像也能壓他們一頭似的。想當年端王叔你可是十幾歲就上了戰場了,現在的孩子啊......”

端王雖然看自己的兒子也有嫌他不爭氣的意思,但是聽皇帝這麼一說,便知道大事不妙,又聽到皇帝問:“端王叔覺得如何?”便隻得硬著頭皮道:“林侯柳郎,那別說是年輕人裏頭的佼佼者,便是讓老臣年輕時候同他們比,也不大敢的。”這話卻是說過了,隻是毫無奉承之意,隻聽得出幾分質疑。

皇帝笑道:“朕原還以為,端王與景寧還有幾分交情呢。”

“郡君是大長公主的孫女才封的郡君,這個臣自然是知曉的。”端王道。

“母後有意把景樂許給孔家。”

端王輕輕地搖了搖頭,孔家名聲過盛,曆朝曆代,多的是皇帝把女兒妹妹許到他們家去,不過如今皇帝想的是操縱孔家,這卻有些冒天下讀書人之大不韙了,和惠大長公主在他們家幾十年,生兒育女,仍舊隻是公主而已,再多一個景樂,也無濟於事,反而會叫公主之間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