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北寒夜裏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楚明記得先前冷冰熙說中原部署的時候提到過,東都有一家名叫醉生夢閣的歡館,按照曆北寒的性子大概是要在這裏待上一兩個月的。
東都他也沒有來過,中原比異域還要大,有趣的地方也很多,隻是來到中原之後,他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懷上孩子上,曆北寒到處轉的時候,他總是一個待在客棧中,起初幾日還有興趣跟著他跑,後來就完全失去了興趣。
吃過早飯之後,曆北寒非要拉著他一塊出客棧,東都的人和王都的人、岧嶢的人、盤龍的人,也沒什麼不同,他不明白曆北寒為什麼喜歡這種地方。
聽說東都多文人墨客,身為江湖中人,曆北寒居然想去湊湊熱鬧,今日一家酒樓有吟詩會,許多文人墨客前去參加詩會。
曆北寒拉著他一路打聽到了那家酒樓,看到酒樓的名字時,楚明笑了出來,一早上出來都不情不願的,現在忽然笑了,曆北寒好奇道:“原來你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人?”
楚明揚手指向樓上門匾額上的四個題字“醉生夢閣”,他道:“什麼文人墨客,這裏可不是酒樓,是歡館。”
曆北寒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剛問完他就明白了,中原所有的歡館幾乎都是他開的,他道:“你們皈依聖教的勢力還真是無處不在,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趕緊進去看看熱鬧吧。”
楚明也沒有反對,跟他一塊朝著門口走去,許些公子三三兩兩地搖著扇子走進去,他倆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口,卻被門口迎客的公子伸手攔了下來,“二位可有柬貼?”
曆北寒一臉茫然,柬貼是個什麼東西?他看看楚明,皈依聖教的規矩也有這麼麻煩的?楚明冷眼看了迎客的公子一眼,從懷中拿出沙華令,那公子神色一慌,膝下一屈,曆北寒眼疾腳快,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才沒讓他跪下去。
這個令牌還真是好用,他悄聲對那迎賓公子道:“噓,別聲張。”
然後一把攬住楚明走進去,楚明收起令牌時,曆北寒在他耳邊道:“你的屬下還真機靈,一個小倌都這麼有眼力。”
楚明輕哼一聲,環顧四周,周圍站滿了衣著華麗的公子,都在小聲的議論著,似乎在等什麼人,曆北寒拍拍他問道:“這些人在這兒幹嘛呢?”
“我怎麼知道?”楚明斜睨他一眼,明明是他帶他來的,還反問他這些人在這裏幹什麼,“想知道,你問問不就行了。”
曆北寒轉頭正準備去問身邊的公子,所有人卻突然安靜下來,順著身邊公子的目光,曆北寒看向二樓樓階上的人,一位白衣飄飄的公子從二樓的廂房中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把折扇。
這人是這些公子的什麼人?為何他一出來,下麵的人全都安靜了?曆北寒狐疑地掃向四周,湊到楚明身邊問,“他是誰?”
這個人,楚明有些印象,名叫漓渚,是醉生夢閣的主子,皈依聖教十三醉歡公子之一,教中大會時見過一次,他對漓渚有些印象是因為漓渚是除了冷冰熙之外的公子之首,原來他在東都。
楚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盯著樓階上的人,曆北寒更加納悶了,一個讓楚明都如此“瞻仰”的屬下,到底是什麼來曆?
樓上的公子這時候忽然發話了,“今日的詩會不舉行了,來人,凡參會公子每人賞銀千兩,那位公子,請上樓。”
他話一出口,樓下的公子們都開始議論紛紛,很快有許多白衣公子從兩側端著銀子出來給在場的分發。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銀子,但這是楚明的銀子,他屬下這麼浪費,難道楚明就不想阻止阻止嗎?“喂,小明兒,你屬下這麼揮霍你不管管?”
楚明側首看向他道:“他讓你上樓。”
“啊?我?”曆北寒指著自己的鼻子,就看到樓階上下來一位隨從的白衣公子朝自己走過來,行了個女兒禮道:“公子,請隨我上樓,恭喜公子得主子青睞。”
曆北寒一臉茫然抬頭看向樓上的人,樓上人也正看著他,對他頷首淺笑示意,他不解地拽拽楚明,什麼情況?“
先前聽說東都文人墨客多,是因為漓渚,漓渚喜歡舞文弄墨,東都的許多公子為了見上他一麵而學,後來漓渚立下規矩,每月一回詩會,詩會上勝者便可隨他上樓,接下來的一個月,除了勝者,他誰都不見,一月一次的詩會,說不舉行就不舉行,下麵的公子居然毫無異議,看來漓渚比他想象的還強大,果然不愧是那些人之首,相比起清流,他果然非同一般。
曆北寒拽著他一道跟著白衣公子上了樓階,楚明知道方才目光交彙,他就已經認出了自己,何況漓渚手下的人,絕對比清流手下的聰明,沙華令在手,他必定以為自己要事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