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門冬沉默了一下,好像是側耳聽外麵是否真的在下雨。
就當鍾齊意以為她不想把包給自己想要把手縮回去的時候,麥門冬意外地又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鍾齊意愣了一下,沒說什麼,兩人往電梯口走去。
聽牆角的陳蘇蘇聽到他們倆離開的腳步聲,探出頭來,看到他們真的要走,急了,連忙追上去,“傘,別忘了傘!”
看來,這次是不用她送了。
看著陳蘇蘇手裏那把小黃鴨造型的傘,麥門冬嘴角微微抽搐,然而,還是接了過去,“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去吧去吧。反正我都習慣了。不要太想念我啊。”說完,陳蘇蘇就把門關上了。
不是她絕情,是她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告別好像格外地煽情,總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真是奇怪。”
門後麵的陳蘇蘇嘟囔一句。
看著關上的門兩秒,麥門冬收回目光,轉身對鍾齊意說,“走吧。”
鍾齊意還是送麥門冬到了江河碼頭,在這個下著大雨的夜晚。
他撐著陳蘇蘇拿來的那把傘護送她走到岸邊。
船已經準備好了,鍾齊意不知道她有這麼快的速度,船上的人顯然是麥門冬的手下,早早地撐起傘等在那裏。
“你……”猶豫了一下,鍾齊意還是說,“你去了之後萬事小心。”
作為男人,他不能保護喜歡的女人,他心裏的確是挺羞愧的。
早知道麥門冬也要去,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留下來照應公司的事和陳蘇蘇的。
害他現在隻能幹巴巴地說一句萬事小心,要是能去,不就可以英雄救美讓麥門冬對他改觀了?
“給我吧。”
“啊?”鍾齊意愣了一下,才明白麥門冬說的是他手裏的傘。
他連忙遞了過去,麥門冬撐著那把小黃傘,跨上了從船上鋪到岸上的踏板,頭也不回地上了船。
鍾齊意有點點懵逼,就這樣目送著她離開,站在大雨裏,光禿禿著被雨淋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傻瓜。
劉德華那首歌是怎麼唱的來著?冷冷的冰雨狠狠地在臉上拍。
望著麥門冬那冷酷無情的背影,鍾齊意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憂傷。
她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也不知道……
誒?等等,她怎麼又回來了?
正當鍾齊意開啟虐心訣別模式的時候,上了船的麥門冬又回來了。
鍾齊意連忙上前,隻見麥門冬手裏多了一把黑色的長柄傘。
“拿著。”
鍾齊意接過來,心裏頓時暖暖的,原來麥門冬回來是為了給他送傘啊。
“我會好好珍藏它的。”鍾齊意不禁把它摟緊在懷裏。
麥門冬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給你傘是要你撐的,你淋出病了可別怪我。”
“啊?哦。”鍾齊意這才把傘撐開。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一個全身濕淋淋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的男人撐著商務型的長柄黑傘,一個一身皮衣酷酷的女人撐著幼稚可愛的小黃鴨傘,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有點默契。
“好了,我走了,照顧好自己。”這次,麥門冬是真的離開了。
她一上船,連接船與岸的踏板便被收了回去,然後輪船緩緩駛離海岸。
鍾齊意久久地杵立在岸邊,手裏緊緊地握著那柄傘,目送輪船遠去,直到消失成一個發光的小點,才戀戀不舍地回到車上。
夜色如墨,濃地化不開。
a市許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而且一連下了好幾天。
本來這幾天的戲都要在室外拍攝,由於天氣的原因,導演臨時決定先拍室內的部分。
著一襲古裝的陳蘇蘇托著下巴坐在窗前聽嘩啦啦的雨聲。
“蘇蘇。”
封翼將一瓶熱牛奶放到她麵前。
陳蘇蘇抬了抬眼皮,然後又耷拉回去,“莫君啊。”
“喝點東西吧,你這幾天狀態一直不太好。”
封翼挨著她坐了下來,將牛奶推到她麵前。
陳蘇蘇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最近心情有點怪怪的,她起初以為是天氣原因,但後來才知道,她可能是想顧琛了。
要怪就怪顧琛,明明第二天就要出差,前一天還非要拉她去領證,她也是個豬腦子,就這麼乖乖地領了。
結果,現在害她獨相思,你說出差就出差,幹嘛連電話都不能打呢?
看看別人,結婚後哪個不是你儂我儂,她倒好,麵見不著,連電話都不能打。
想到這裏,陳蘇蘇就抑鬱地要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