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計劃整整策劃了五天,要想從一個師的重重包圍之中奪出那三名遇害船員的遺體,千難萬難,可是這事關整個中國軍人的榮譽,由不得我們退縮。當時的特種分隊之中,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害怕,有的,隻是滿腔的憤怒和渾身抑製不住的殺氣。”遲淵狠狠地咬了咬牙,宛如這一切就在昨天發生一般,姬漠在此刻也是難掩內心的憤怒。
“行動的那一天晚上,你父親把我叫到跟前,告訴我,如果他要是出事,就讓我照顧好你母親,還有尚才三個月的你。我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你母親懷孕了,可是你父親為了一個軍人應有的榮譽,一直對所有人隱瞞著這一切。當時的我也沒有別的選擇,我太了解你父親,也太了解這次任務的危險程度了,那次參加任務的所有人恐怕都沒打算活著回去。因為356師的特工部隊在世界都是聞名的,就連美國的黑色貝雷帽對越南的這支部隊都有些膽寒。曾經他們用一死三傷的代價,襲擊了當時美國聲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薩德爾軍營,美軍死傷數百人。就連他們自己也對外聲稱自己是最強的。”
“救援行動很順利,我們成功的將三名船員的屍骨包裝好,並開始了撤離。可是就算是計劃的再過精密,終究還是被發現了,我們陷入了苦戰,一個師的兵力把我們團團圍住。關鍵時刻,你父親引爆了先前安裝在博物館、軍火庫以及機場等各處要點的炸彈,我們趁亂突圍了出來。可是隨後,我們就遭遇了前來支援的特工部隊的數百人,雙方一碰麵,就直接摟火開幹。而這個時候,越南方麵阻止了後續前來支援的其他部隊,想要以特種部隊對特種部隊,徹底擊垮我們的信心。”說到這裏,遲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戰爭是殘酷的,最終,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的那幾個特種隊員全部犧牲,就剩下了我和你父親,而且當時我兩都已經受了傷,對方卻還有三十多人。你父親將那三位船員的屍骨就地掩埋了起來,對著我說,兄弟,這次要光榮了,後悔不。我定定的看著他,告訴他,隻要和他死在一起,為了中國軍人的榮譽死在一起,那就終身不悔。你父親仰天大笑,好,同生共死,為了榮譽,終身不悔。”遲淵的聲音
開始變得沙啞,手也開始不住地顫抖著。姬漠此時早已淚流滿麵,滿臉驕傲,這是自己的父親,縱使身陷重圍,卻依舊不減一個屬於中國軍人的驕傲。
遲淵又為自己點了根煙,狠狠地猛吸了幾口,“最終,我和你父親徒手幹掉了所有人,可是他卻比我多殺了兩個,他就是這樣,永遠都走在我的前麵,替我遮擋著一切。可是當時的情況並不會因為特工部隊的全軍覆沒而有所改觀,對方的後續部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撲上來,可是這時候,我們卻也沒有了一絲力氣,我的腿直接被子彈擊穿,早就站不起來了。你父親二話不說,挖出了屍骨,掛在胸前,又背起我,一步一步向回走去。我掙紮著不讓他背我,可是你父親除了給了我狠狠地兩記耳光以外,什麼話也沒說。我知道,那時候的他早就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可是他卻依舊不肯放棄我這個累贅。”曾經的沙場老將,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又或許是他不想再忍了吧,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在此時猶如決堤江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遲淵吐了口氣,接著說道“而在當時,我們根本來不及檢驗那些越南鬼子到底有沒有死透。可是,恰恰該死的是,真的有一個沒有斷氣,就躺在我們的正前方,我清楚的看到他舉起了手中的槍,於是我就拚了命的想要把你父親拽倒。可是我卻慢了,槍響了,你父親也倒下了。子彈飛向我們的軌跡是那麼的清楚,而我,沒辦法改變任何結局。最終,子彈擊穿了你父親的胸膛,打在了我身上,由於你父親在我前麵替我擋了一下,所以我隻是暈了過去,卻並沒有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BJ總醫院。當我向守著我的中隊長問你父親的下落的時候,中隊長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後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中隊長告訴我。我是被狼牙後續接應部隊給救回來的,當時現場還有幾個後續支援的越南鬼子在場,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正準備把我和你父親一同帶走,狼牙的隊員和他們發生了交戰,最終隻搶下來了我和那三個船員的屍骨。而你父親,卻被他們帶走了。”說到這裏,遲淵泣不成聲,作為一個軍人,沒有什麼比看著自己兄弟的遺體被敵人帶走侮辱更痛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