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辰送我回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12點了。他堅持要把我送上樓。走到門口處我才發現自己忘了帶鑰匙,然後理所當然的收到安大帥哥的一頓臭罵加N記白眼。我打電話給小寧,隔著大門,在這安靜的夜裏她的手機鈴聲傳了出來。我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在家。
等了好久,才看到小寧出來開門。我以為她是睡著了。看到她的時候竟然還是穿著早上出門前的衣服,鞋子也沒換,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
“怎麼了?小寧。你感冒了?”走進屋,我把房間內的燈打開,明亮的燈光下我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我嚇了一跳,急忙湊到她麵前用手貼著她的額頭。“沒發燒吧?”
“莫莫,我沒事。”她對著我虛弱的笑笑。
“你臉色好難看。”我擔憂的問道。
“沒事。”她跌坐回沙發上,雙腿盤縮在一起。安亦辰在另一邊坐下來,微微皺著眉問道:“寧曉,你臉色很蒼白,怎麼了?”
“我真沒事。可能今天玩得太累了吧。”她眼神飄渺有氣無力的答道。嘴角那一抹牽強的笑容出賣了她的淡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的心裏很是不安。
“先喝杯熱茶吧。”我走到廚房泡好兩杯熱茶端在他倆手裏。小寧接過茶捧在手裏喝了一口,忽然她飛快的站起來衝到洗手間。我緊跟著跑了進去。
“嘔,嘔,”洗手間裏傳出她大聲嘔吐的聲音。我走過去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胃裏翻江倒海的水吐了出來。她吐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好半會,人無力的靠在我身上。我拿毛巾替她擦拭嘴角的殘漬。
“她怎麼了?”安亦辰走過來和我一起扶著她走了出去。我搖了搖頭,心裏排山倒海般的難受著。
“小寧,到底怎麼了?”我湊到她床邊緊緊拉住她的手問道。
“莫莫,沒啥事,別擔心。我睡一覺就好了。”她氣若遊絲的說道。
“好。我去幫你泡杯牛奶,喝了就睡覺吧。”幫她把衣服鞋子脫掉,我轉身去廚房。當我端著泡好的牛奶出來的時候,小寧卻睡著了。
安亦辰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我看了床上安靜如孩子般的人兒,心裏的那絲不安更加強烈了。我和安亦辰靜靜的退了出來。
“安亦辰,你說小寧這是怎麼了?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成這樣了。”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那煽關上的房門,深思了許久道:“可能是感冒了吧。這種天氣最容易感冒了。你別想太多了。”
“感冒怎麼會這樣嚴重?她剛剛吐成那樣。”
“可能是她的胃受了風寒吧。你別亂想了。等明天她醒來了帶她去看醫生就行了。”
真的,隻是這樣嗎?真的,隻是感冒嗎?是我多疑了嗎?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裏會那麼強烈的不安。
“安亦辰,你晚點回去好嗎?”我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呃?”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訝,而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要安亦辰留下,隻是覺得這一刻心裏好怕,好不安,如果連他也走了,我有點不敢想了。畢竟,和他也是這麼多的老同學了,我想,彼此間還是會有一份安心與依賴的。雖然,他是男生!
接下來,我沒有一點睡意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去小寧的房裏看看她。幸好,她睡得還算安穩。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
“說了沒事吧。”淩晨寂靜無人的夜空下,那男子用他那雙溫柔似水的星眸看著我。我在他旁邊坐下來。
“還是沒有星星哎。”我失望的說道。
“今天下雨了當然沒有星星啦。還不睡覺麼?”他轉過頭來,臉上靜謐如水的淺笑蕩漾開來。
“我……還是有點睡不著。”用手攏了攏早被夾到耳後的發絲。此刻,我的心,莫名的有些悸動。
“你唱歌給我聽好嗎?”他忽然開口要求道。語氣是輕柔的,還帶著期待的意味。
“那個,我唱歌不好聽啦。”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我想聽。”
一時間溫柔似空氣般傾瀉出來,零零碎碎卻又無處不在。我掙紮著卻又沉淪著,沉淪著卻又迷戀著,迷戀著卻又害怕著,害怕著卻又以無力抗拒著,無力抗拒著卻又迷失著……是的,溫柔一直是我無力抗拒而又迷戀的東西。我無法抗拒許澤看著我臉上那種溫柔的神情,他的眼裏柔情似水。隻是他的溫柔有時候在我看來就像海市蜃樓,那麼的搖不可及。可是,安亦辰,你怎麼也能有這樣的溫柔?你怎麼也會有這樣的溫柔?你怎麼會在我麵前表現出這樣的溫柔?
喔,對了,我的許澤到現在還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甚至發一條信息。今天我是怎麼了?也忘記給他打電話了。可是,我親愛的許澤,現在的你,是不是也溫柔的隻許那個叫汪雨馨的女子?又或者你生我氣了麼?可是,許澤,我並不是故意落荒而逃,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我必須回去。可是你卻必須留下。我不能自私的占有你,可是,我多想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你擠身而進。
是的,親愛的許澤,我承認我是吃醋了。你的她,怎麼可以那麼優雅美麗?聚會上你怎麼可以和她談笑風聲而讓我獨自麵對陌生的人群?你可知,我會亂想。是的,我說過不會放棄你。可是,我有時候又那麼想放棄你。你知道嗎?
我現在也沒有很糟糕,我隻是有點難過有點傷心罷了。
如果,我不那麼在乎你多好。如果,我不那麼喜歡你多好。如果,你的她不那麼美麗多好。
“莫莫……莫莫……”安亦辰修長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驟然回過神來。
“唱什麼歌呢?”一聲莫莫,叫得我再次迷茫起來。
“童話吧。記得讀初中那會你最喜歡這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