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怡的眼中閃過戲謔,笑道:“李先生,血沁是什麼?它是怎麼形成的?”
李航的眼中輕蔑之意愈發濃烈了:“沁是墓地的雜質鏽到玉上形成的特殊顏色,血沁就是玉器與墓主人的血液混淆,長時間浸潤之後,血液沁入玉中形成的顏色。血沁的形成條件特殊,說出來你也不懂。”
不是宋雅怡不懂,而是李航自己也說不清楚血沁的形成條件。宋雅怡看李航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點了點頭:“既然是血沁出來的顏色,為什麼會這樣鮮豔?血沁的顏色,不是沁的墓主人的血液嗎?死人的血液顏色,應該是玄鐵褐色,不是這種鮮血的顏色吧?”
李航猛然一呆,宋雅怡這話說得不無道理,他還真不好回答,因為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旁邊的陸老和餘老臉色緩和了些,看向宋雅怡輕輕點頭。
“而且按照沈先生的解釋,血沁必須與墓主人貼身放置才可能出現。這玉佩上龍角出現了血沁,那肯定是那個部位與人體接觸。這玉佩若放在身體下麵,先不說能不能沁上血色,這麼大一塊玉佩放在人身體下肯定硌人,想來誰也不敢將這硌人的玉佩放在帝王身下吧?。”
宋雅怡這話雖然刁鑽古怪,但確實是一個非常實在的問題,墓葬陪葬品都是後人放置的,既然是厚葬,當然最主要的是給祖先一個舒適的安葬環境。這玉佩既然是蟠龍如意,當然是帝王之家的東西,肯定不可能壓在帝王屍身下,這要是被發現出現這樣的紕漏,這個安置葬品的人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眾人聽了宋雅怡這話之後,都忍不住輕笑出聲,李航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宋雅怡可不管李航的臉色難不難看,繼續說道:“我隻聽說過含玉和玉衣能讓玉沁上血色,玉佩這東西雖然是貼身之物,但是多數都是隨著衣物掛墜在身體外麵,這樣的東西沁上血色的概率少之又少,而且這沁的顏色和麵積不對,李先生是懂沁之人,沒有道理會看不出這沁上的問題才對呀。”
李航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宋雅怡這話明麵上說他懂沁,其實是在暗諷他不懂裝懂,把別人當成了傻子。可是宋雅怡的這番話他真的反駁不得,他沒有想過那些問題,但是宋雅怡一提出來,他就意識到了這玉佩的問題。
李航不敢再不懂裝懂了,他這會兒也注意到了那三位長輩的臉色不對勁,自看到他拿出這塊蟠龍如意之後,這三位古玩界的老行家們就沒有開口說過話,很顯然,他們早就看出這玉佩不對。
“你這女人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沁色墓主人的,這玉佩可是我們花了三百萬才買下來的,肯定是蟠龍如意!”邢嬌嬌聽了宋雅怡的話卻是不樂意了,宋雅怡這話說了一長串,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他們拿出來的壽禮是假東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長輩送個贗品,邢嬌嬌怎麼也丟不起這個人!
三百萬?宋雅怡想起了她買下的那塊鸞鳳和鳴,那枚玉佩沒有處理過都能價值六百萬,若是處理得好,價值至少在千萬以上。邢嬌嬌不懂古玉的價值,李航難道不懂?
宋雅怡笑了笑,認真地看著李航:“李先生,您有一點說的很對,這血沁的確是非常難得,很不容易被沁上去,如果一塊玉上沁上了血色,那麼這塊玉的價值能番好幾番。但是能不能有玉沁,玉器的擺放位置才是關鍵。一般來說,隻有壓在墓葬人身下的玉璜、玉床、玉衣,或者含在嘴裏的玉含蟬以及肛門的玉塞,以及極少數佩戴在手上的玉扳指能沁上血色。像玉佩這種隔衣配飾,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沁色的。李先生你手上的這枚玉佩,若真是沁了血色的蟠龍如意,那簡直可以和傳國玉璽媲美,是真正的國寶一級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