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宣來到花廳,不出宋雅怡所料,許宣和許夫人母子二人相見,居然沒有任何寒暄以及問候。見到許宣攜著宋雅怡走進來,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抬頭看了宋雅怡一眼,朝著許宣輕輕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原本應該是親人久別重逢,但是在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語中,所有的思念與離別都被化解得幹幹淨淨。宋雅怡頓時感到有些錯愕,這位許夫人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親近。
許宣輕輕握了握宋雅怡的手,拉著她坐下。那許夫人的視線掃過宋雅怡,在看到宋雅怡拇指上的玉扳指時微微一愣,卻並未多做停留:“你們的事我已經聽你外公說了,你的婚事我們不插手,但是規矩不能破。你和宋小姐的父母還沒有見過麵吧?我和你父親這次會在杭州逗留兩個月,你們倆去安排時間,雙方父母見個麵吧。”
許宣聞言,眼底泛起笑意:“這是當然,我打算年前陪她去巫門走一趟,見了她父母之後再商議婚事。一定不讓你們二老操心!”
許夫人原本端著的一張嚴肅的臉在這時也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過很快就又消失不見。宋雅怡心中禁不住腹誹,她還在想劉首長和劉書記都是和藹可親的性子,許宣這麵癱是從哪裏繼承下來的,原來遺傳基因在這兒!
許夫人不像一般見家長準婆婆問東問西,雖然看起來嚴肅,但是其實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她和宋雅怡交流很注重技巧,和宋雅怡交談的時候一開口就講珠寶翡翠,她畢竟年長,見聞要比宋雅怡多得多,說的東西自然也就充滿了底蘊,一番談話下來讓宋雅怡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對許夫人崇拜不已。
除了翡翠,許夫人還懂得茶道,插花,古典樂器,比起宋雅怡這種豪門商女來說,許夫人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如果不是她身上帶著的那種天生的盛氣淩人的氣勢,宋雅怡一定會認為她是畫裏走出來的古典佳人。
和許夫人的麵冷性子不同,許老先生反而像個老頑童,在宋雅怡隨著許宣進了書房之後,許老先生就迫不及待地拉著許宣坐到了藤椅之上,嚷嚷著要下棋,還要宋雅怡和許夫人在旁邊觀戰。
許宣的棋藝比之宋雅怡這個臭棋簍子當然不是一個檔次,父子二人的對弈可謂旗鼓相當,下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分出勝負。正僵持著,許夫人站到了許先生背後,趁著許宣不注意用手指在丈夫的背上劃了幾道,許老先生頓時精神一震,嘴角微勾,得意地將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許宣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詭譎之色,笑道:“觀棋不語,你們倆加起來可是年過百歲了,欺負你們兒子有意思嗎?”
許老先生笑著看了宋雅怡一眼:“不服氣?不服氣你也可以讓你媳婦兒幫你啊!”
宋雅怡頓覺無語,神情尷尬地看了許宣一眼,她就知道最簡單的走法,要她出主意,那還不如直接認輸算了。許宣看宋雅怡那窘迫的樣子覺得很是新鮮,沒有想到宋雅怡居然也會有這樣不知所措的時候,忍不住輕笑一聲。
“您真下在這兒了?落子無悔的啊!”許宣將手中的棋子摁在了棋盤一角,下完這枚棋子,他得意地拉著宋雅怡笑看著許父,調侃道,“跟您下棋,哪裏用得著我媳婦兒出手?”
許老先生看著棋盤上被殺掉一大片的棋子,鬱悶不已。倒是許夫人看到宋雅怡和許宣的互動,眼底微微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