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勇看著翟宇軒,眼神中寫滿了差異,他大概是沒有想到,翟宇軒在圍棋方麵,竟然也有如此之高的造詣。
翟宇軒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些什麼,微笑著解釋道:“其實,棋如人生,人生如棋,每一步,都不能回頭,所以要三思而後行,並且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顆棋子落下去之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說到這,翟宇軒敲了敲大理石所製成的圍棋棋盤,微笑著說道:“不要被煙霧遮住了自己的雙眼,必要的時候,需要跳出這個世界,看看周圍的一切。”
肖正勇久久沒有說話,最後伸出手,拍了下肖懷的後腦勺,說道:“以後多跟人家學學!看你們年紀差不多大,怎麼在思想上,你就要落後人家這麼多呢?”
肖懷哦了一聲,非常的委屈,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翟宇軒也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心理話,還是通過一些讚美來拉進他們和自己的距離,隻是,不管是什麼原因,翟宇軒都不會對他們放鬆警惕,更不會覺得他們是多麼和善的人。
楊少壯不是什麼好人,肖正勇就一定是好人了?這肯定是扯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這個道理翟宇軒在幾年前就有所頓悟了。
“來,翟先生,先坐下吧!”肖正勇做了個請姿,微笑著說道。
翟宇軒也隻是笑了笑,便坐了下來。
“肖懷,去泡茶。”肖正勇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說道。
肖正勇聳了聳肩膀,他都已經習慣了,家裏一旦要是來了客人,那自己的身份立馬就變成了下人。他歎息一聲,走了出去。
“翟先生,最近在江市待得怎麼樣啊?”肖正勇找著話題,笑嗬嗬的問道。
翟宇軒抓了抓自己的頭皮,道:“還好吧,看得出來,肖市長治理江市,還是很有手段的,治安什麼的,都還算得上是不錯的。”
“哈哈,翟先生過獎了。”肖正勇搖了搖腦袋,擺出一副不願意接受如此恭維的樣子,但是他眼神中的喜悅,還是出賣了他的偽裝。
翟宇軒也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實話,他現在算是徹底的明白為什麼楊少壯是市長而肖正勇隻能被他壓著了。
說到底,肖正勇沒有楊少壯沉著。就算是楊偉被軍區的人抓走了那麼久,楊少壯也因為顧及上麵,久久沒有行動。如果換做肖正勇的話,他行嗎?
翟宇軒覺得他不行,他不夠沉著,不然的話,他今天也不會把自己叫來,更不會急於表現他自己。如果不是因為突然出現自己這個變數的話,恐怕肖正勇一輩子都鬥不過楊少壯。盡管肖懷比楊偉強上十倍。
很快的,肖懷就過來了,他端著一盞紫砂壺,以及兩個茶杯,擺在了桌子上,並且沏上兩杯茶,翟宇軒和肖正勇一人一杯。
翟宇軒輕輕抿了一口,又放了下來。
“這是頂級的碧螺春,辦公室用茶,翟先生也難以下咽嗎?”肖正勇笑著說道。
翟宇軒搖了搖頭,道:“我知道這是碧螺春,但是我不喜歡。”
“為什麼?”肖正勇好奇的問道。
翟宇軒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品沉浮,當以英雄,我不是英雄,你也不是。再說了,茶這玩意要喝就得有意境,比如高山上,比如流水前,在這個浮躁的城市裏,我品不出來,完全就是在糟踐上好的茶葉。”
肖正勇的表情稍微變了一下,但是卻也沒有說出什麼,他隻是驚訝的看著翟宇軒。他見過不少說話直接的人,但是卻沒有見過說話這麼直接的人。
“翟先生對我有意見?”肖正勇咳嗽了一聲,問道。
翟宇軒笑,道:“意見倒是說不上,我隻是不明白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你這麼著急的找我來,絕對不是說什麼品品茶聊聊天這麼簡單。可是現在,你卻又要擺出一副你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你不覺得這有點假嗎?”
肖正勇咳嗽了一聲,用來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尷尬,這個翟宇軒還真是夠狠的啊,而且你就算看出來了有必要說出來嗎?
肖正勇覺得自己是第一次遇見翟宇軒這樣的人,以前的話,他遇見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麵具,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最起碼他都已經習慣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麼都說出來的翟宇軒,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翟先生,你的意思,我可能有些不明白了,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肖正勇有些尷尬的說道。
翟宇軒搖了搖頭,說道:“我書讀的少,我也不知道你們那一套,我就是一個粗人,我說話可能非常的直接,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肖正勇真想問問翟宇軒,老子對你說一句草泥馬,你別往心裏去可以嗎?
肖懷也看出了自己老爹的尷尬,心裏樂開了花,誰讓肖正勇經常說他太幼稚,不成熟呢?這下好了,麵對翟宇軒,他也措手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