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郡主所想，柳家大小姐的確不太簡單。”莫書拿著霍阮剛送上來的絲帛，語調沉緩，“柳太傅下有兩女一子，原配周氏所生的嫡長女柳若歡，繼室趙氏生下的二小姐柳靈筱，以及一年前莫名暴斃的狀元郎柳淩風。”
在聽到柳淩風這個名字時，慕容緋的嘴角淺淺地劃出一抹笑來。
一年前有人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聯係到暗閣，高價買下柳淩風的這顆人頭，至於誰非要這位賢才能者的命麼……
可就得好好問問雲歸翎了。
“繼續說。”
莫書低頭，重新讀起絲帛上的內容。
“剛開始時，趙氏在府中極是得寵，加上膝下又有子女一雙，在後院更是壓得柳若歡毫無生存的餘地，所以早年間，柳若歡根本不在京都名媛這一行列。”
“可是如今的柳若歡不僅是有名的京都美人，甚至還是得了陛下準言的南旬第一才女。”慕容緋單手托腮，眸光淡漠。
“正是如此，按照先前的形式來看，趙氏是不想讓這個原配的女兒出彩的，可就在柳淩風出事的那一年裏，本來恩寵一時的柳靈筱被方府退婚，趙氏在柳太傅麵前頻頻失勢，而柳若歡則像變了個人一般，在太後的壽宴上大出風頭，成了如今京都名媛圈中最熾手可熱的官家千金之一。”
“讓我來猜猜。”慕容緋墨眸微眯，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悠閑，“無論是柳淩風暴斃，還是柳靈筱名聲盡毀，亦或是趙氏失寵，這些事情麵上來看，都和柳若歡毫無關係吧。”
“正是如此。”
輕輕撫摸過額間的紅火蓮，殷紅的薄唇上挑。
“讓尋鈺去試試她。”
……
等到慕容緋回到前院時，招親已經選出了前三甲。
鎮國公府的庶子顧南帆，皇家商會首席文府的獨子文冕，以及工部尚書的嫡次子趙仲言。
至於最後的麵選，慕容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未來的駙馬會是誰。
與此同時，後院發生了兩件眾人震愕的大事。
一是軒王府的二小姐衣衫不整地跑到前廳喊著要自盡。
二是柳太傅的夫人趙氏失蹤。
雖說兩件事對女子都極重，但世事都有高低貴賤，關注軒王府二小姐事的人自是更多。
後院，香扇樓。
慕容瑾禾已經重新梳洗過，盤著鬆散的墮馬髻，著一身素雅的秋月水波玄紋襦裙，配上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倒是無人相信九殿下能在這樣瓊姿花貌的美人兒麵前把持得住。
也不知先前慕容瑾禾與賓客說了些什麼，總之慕容緋一進屋就發現周圍的人大多沒有奚落於慕容瑾禾，反倒給予安慰同情，倒是看到慕容緋進屋時，眼神大多都變得不善起來。
“妧玳郡主。”一名身著華服的女子對著慕容緋行了個平禮，語氣嘲諷，“陛下在宮宴上盛讚郡主您端莊有儀，克令克柔，可在我看來，倒也不過如此。”
慕容緋微微蹙眉，眼前的女子知她位至郡主，看樣子也是禮數周全之人，見她卻隻行平禮，明顯於她同階，而現下京中有正品誥命，又是未出嫁女子的，便隻有鎮國公府的幺女浣妍郡主一人。
壓低了身子，慕容緋眉眼溫潤，“妧玳不知何處冒犯了浣妍姐姐，還請姐姐海涵。”
顧浣妍沒想到慕容瑾禾口中驕橫無禮的妹妹竟如此聰慧，不過從區區一個揖禮便能識出她的身份來，一下便也頓了神智。
慕容瑾禾見情形不對，便又作出一副垂淚欲泣的模樣來。
“三妹妹為何現在才來，可讓姐姐好等……”明明該是姐妹間親昵的話語，慕容瑾禾卻說得哽咽，更是引起了眾人的惻隱之心。
自己的庶姐受了這樣的委屈，唯一的嫡妹卻姍姍來遲，其中心思，昭然若揭。
“傳聞都說妧玳郡主雖有如花容貌，可實則無理驕橫，在下本還不信，如今看來，卻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