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老爺子看著飯桌上的幾個人,一個個臉色不善,像是家裏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頓時不悅了,一把將筷子拍到實木桌上,用洪亮的嗓音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的愁眉苦臉給誰看!”
許蘭在慕家的地位原本就不高,此刻更是不敢多說了,慕家二嬸心裏還有諸多的不滿,卻不敢真的頂撞慕老爺子,隻能頻頻給慕容暗示。
慕容放下筷子,苦口婆心的說道:“爸,我們不是跟您愁,是跟著連覺啊!他好幾天都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哪裏胡鬧了,畢竟這是咱們家唯一的男孩兒,難道您不擔心嗎?還有我聽說昨天馬梅和他丈夫來了,為什麼您就是不肯鬆口呢?”
在他們看來,杜茶能夠嫁給慕連覺再合適不過了,杜家和慕家的生意上能夠往來的更密切,而且杜茶又是出國留學的大小姐,翁宜姿不過是個小醫生,父母又早早的去世了,隻剩下一群想要撈好處的親人,怎麼跟杜茶相比?
慕老爺子看著兒女們,開口問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眾人的目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包括唯恐天下不亂的慕二嬸,都認為杜茶要比翁宜姿更好。
“我說過很多次了,看一個人隻看這個孩子好不好就行!什麼時候我教你看人是為了看條件看勢力嗎?這件事情以後誰都不要再提了!吃飯!”慕老爺子說完拿起了筷子吃飯,慕家的人一個個都再也不敢多言,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慕二嬸一邊吃著一邊琢磨著,明年一定要給女兒在公司裏安排一個位置才行,否則再這樣下去,恐怕慕家就沒有女兒的位置了!一個慕連覺受老爺子多年的寵愛也就罷了,就連離婚的孫媳婦他還這麼袒護!
酒店裏,洛遲看著摟著陌生美女喝的爛醉的慕連覺,開口說道:“既然你躲在了我這裏,為什麼不能夠安分一點,外麵都在傳你要跟小茶結婚,如果小茶知道了我還給你安排了美女,豈不是要生我的氣?”
說完洛遲便一把將美女拉到了自己的懷裏,抬起了美女的下巴笑道:“他心裏有人,不可能會疼愛你的,跟我走吧。”
慕連覺從頭到尾一直喝酒,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敢想象過去的那些年翁宜姿到底是怎麼過的,閉上眼睛便能夠想象的到第一次翁宜姿質問他的時候,他說了什麼,當時的他隻拿翁宜姿當成了一個笑話,如今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掏出手機,慕連覺不信邪的繼續撥打翁宜姿的電話,卻沒有一次能夠打通的,慕連覺桃花眼中充滿了悲傷,笑著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玻璃杯在手中應聲而碎。
醫院裏,翁宜姿看著手中的電話,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將手機關掉了,屏幕徹底的黑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一般。
洛遲神清氣爽的回到慕連覺的房間時,看到的就是手上流著鮮血的慕連覺,當即一把抓起慕連覺的手止血,對著旁邊的女伴大吼道:“你是死人嗎!快點要醫生去!”
女伴被嚇得渾身顫抖,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洛遲的目光觸及到那滿是鮮血的酒杯碎片時,臉色又變得陰沉了幾分。
一個翁宜姿,到底想要將慕連覺折磨成什麼樣子?
看著醫生為慕連覺包紮傷口,洛遲皺著眉頭說道:“為了一個翁宜姿至於嗎?你真的愛上她了?連覺,她真的不適合你,為什麼你非要這麼折磨自己呢?還是你已經忘記了杜苒?”
“別說了!”慕連覺沉下臉來,搖搖晃晃的起身,看著洛遲開口說道:“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謝謝你這幾天招待了,阿遲。”說完慕連覺轉身離開,洛遲趕緊叫了司機開車送慕連覺回慕宅。
看著慕連覺離開的方向,洛遲始終沉著臉,過了許久才說道:“杜苒還是翁宜姿,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吧?連覺從小就這樣,像個孩子呢!”
傷心的孩子總是令人心疼,太過早熟的孩子總是會被人忽視。
不哭不鬧,是不是就沒有人意識到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會心疼難過呢?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慕連覺回到慕宅就將門緊緊的關了起來,他反反複複的撥打著翁宜姿的電話,卻沒有一次是接通的。
翁宜姿看著慕連覺得電話號碼,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把分手這兩個字發出去,從畢業後第一次遇到慕連覺,到現在,她認識了多少年就愛了多少年,所有的感情就像是壓在火山下的岩漿一般,苦苦壓抑著,沉靜著,終究要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