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周迷迷糊糊的日子,每天的公式是:上班+上班=上班,每晚睡眠時間不會超過兩小時,一周下來,整個人整整瘦掉十斤,眼睛的黑眼圈更是嚇死人,於是我莫宇變成了帶墨鏡的酷酷莫總,每天一進公司便看到很多捂著嘴尖叫的MM。
桃子叫的外賣每天都有變化,甚至連一種菜也能變出好幾種花樣來炒,我吃得很滿意,午飯是唯一讓我過得愜意的時刻。
我問桃子這家外賣,她總是不肯告訴我,弄得神秘兮兮,我叫小C逮住送外賣的家夥問,誰知那家夥說他不是送外賣的,隻是收人錢樂意跑一趟而已。
開心的話又縈繞在耳邊,桃子喜歡你。
桃子喜歡我,所以用這種方式?
一想到這個結果,我便不再追問了,當然也不能拒絕桃子叫的外賣,那多傷小女孩的心啊,我將她看作妹妹,這般傷她心的事我做不出來。自從那晚之後,我跟桃子都沒有見麵,我想想自己不該對桃子那般凶的,肯定傷到小孩子的心了,想想她對我所有親密的動作,我突然有些害怕起來,桃子接受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優良教育傳統,她敢主動抱我已算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少女懷春的感情也許很快就會過去,誰不在青春的時候暗戀過異性呢,這種暗戀慢慢就會淡了。
想到這裏,我深呼吸,點燃一根煙慢慢吸上。
我的心還是會很痛,一想到開心我便痛到無法呼吸。
我無法忘記她,思念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不,應該是比苦咖啡還要苦。
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她幸福了,我應該放手,但是想法是想法,思念是思念,我有時候覺得它們是分開的。
有一晚我去泡吧,見到喝得爛醉如泥的李異,他身邊跟著一個酷似開心的冰冷少女,李異在他懷中大哭大喊,開心,開心!
我突然不忍心看下去,轉過身的時候一滴淚毫無預兆地掉落。
今天是周六,桃子給我打電話說今天廣告就要開拍,好緊張。
我笑了笑問她要地址跟時間。
我到CT的時候易曉天很熱情地接待了我,我拒絕他的好意說我是來看桃子的,他笑笑帶到廣告拍攝地點。
這破廣告設計的是一家三口秀恩愛畫麵,有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孩,媽媽給小孩泡奶粉,爸爸在一邊寵溺地看著他們,當然還有一些旁白。
我看到桃子的裝扮差點沒嚇死,一個才十七歲的美少女被他們打扮成二十多歲的媽媽!
我靠,怎麼不讓快樂來拍好一點?
看桃子的表情極為痛苦,額上晶瑩的汗水在滴。
“搞什麼?”導演大喊,一邊的助理趕緊拿著化妝綿替桃子輕輕地擦掉額上的汗珠。
桃子尷尬地笑了笑。
“準備!”導演不耐煩地大喊。
我的眼睛眯向那個導演,四十多歲的樣子,胖臉胖肚,肚子圓鼓鼓的坐在椅子上隻瞅見他的肚子。
易曉天在一邊對那導演投去緊張的眼神,但那導演非常敬業,專注地指揮著指揮著台上的桃子,“擺出個最具有母愛的笑容!”
桃子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易曉天告訴我,這隻是先演練,因為桃子沒有表演的功底,他們先給她“彩排”,男搭檔據說是著名的影星,他的時間太擠,他希望過來的時候一拍就順利所以CT才想出這個辦法讓桃子先練習。
我一聽易曉天的解釋就怒了,男影星時間太擠?那桃子的時間難道就不擠?影星了不起啊?
“拜托,你的笑容有點親和力有點愛好不好?”導演開始發飆了,導演的脾氣一向不好,我接觸多了,見過許多演員被罵得哭鼻子,有的甚至邊哭邊抹幹淚水繼續演,那種痛苦滋味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桃子剛剛涉足演戲,準確的說隻是第一次,我仿佛能感受到她那顆脆弱的心靈正接受著摧殘。
拍廣告說白了就是演戲,老演員拍的廣告跟在學校裏選擇的新生拍的廣告效果明顯差距。
桃子再次僵硬地擠開笑容,她的眼中有晶瑩的液體飛閃而過。
我的心突然有些刺痛。
“你豬啊!”導演終於受不了咆哮。
桃子仿佛全身僵硬,含在雙眸中的液體大顆大顆滾落而出。
我大步朝那導演走去,拳頭握緊,指甲深陷入掌心。
易曉天拉我,被我甩得飛遠——
“啊——”
“啊——”
易曉天的慘叫跟那導演的慘叫重疊在一起。
我一腳踩在那導演圓肚子上,“她隻是一個孩子,你要有足夠的耐心,否則——”
我的腳步稍加壓力,痛得那導演一直在慘叫。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都不敢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