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的理由很冠冕,她需要練習。
於是,在自己都被迫陪她練習了一次之後,尹夏空終於毫不猶豫地結束了她的擊劍課程。
盡管那個教授擊劍的挑剔老頭,直到臨走前還非常戀戀不舍地感歎著薰的天賦。
現在,尹微薰的優雅已經可以使她免修萊茵的禮儀課程了,隻是小時候短暫的擊劍課程,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布蘭卡的對手。
布蘭卡的劍鋒正伺機挑刺她的腿部。
她應該閃避,保護自己,可是她沒有,反而迎了上去——
布蘭卡的劍身,因為收勢不住而橫擊上了她的右腿,在同一瞬間,薰的劍尖刺中了他的手臂。
電動裁判器上,綠燈和白燈同時亮起。
她的劍尖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重劍是完全刺擊武器,隻有劍尖擊中有效,劍身橫擊無效,而重劍比賽的規則,是以擊中一劍決勝負的。
擊劍社的成員們全都響亮的歡呼起來。
“你贏了。”
布蘭卡脫下了麵罩,細膩的汗珠從墨綠色的發梢滴落,就像他皓白的笑容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說吧,想怎麼處置我?”
雀躍歡欣的聲音靜了下去,所有人都看著尹微薰,她是勝利者,該由她決定。
薰摘下了麵罩,皎潔如瓷的肌膚上,泛起了運動過後的淡淡紅暈,像燦然綻放的櫻花,在無暇的潔白中,悄然透出了一抹誘人的緋色。
“這不是日本劍道,輸了用不著切腹,”她用輕鬆的語調說道,“你走吧。”
社員們全都望向了歐澤,他微微頷首。
“不論輸贏與否,”他深邃的眼眸定定望向那個風姿秀麗的少年,沉聲說道,“我都會那麼說,她的確不是擊劍社的成員。”
“我欣賞你的坦白,”已經走到門邊的布蘭卡含笑回首,“隻是,如果不是社員都有這樣的水準,那我會說,你該邀請她入社了,歐社長。”
歐澤的唇邊泛起了淺淡的笑,他回眸,輕瞟了薰一眼。
“你不是說不會麼?”
“想看看你著急的樣子而已。”她眼帶笑意,睫毛俏皮地輕輕忽閃,“誒,其實那天,我沒有想害你。”
“什麼?”他微微有些不解。
牆上大時鍾行走出響亮的滴答聲,宣告著訓練時間的結束,社員們已經陸續離開了訓練場,偌大的空間內,很快隻剩下他們兩人。
“如果你想的話,你失去的工作,我可以……”
“不用了,那不重要。”歐澤明白了她所指的,他神色淡然地說道,“隻是家裏希望我鍛煉一下,才會去那裏見習,我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頓了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尤其,在遇見你之後。”
“是嗎,那我很榮幸,”薰笑盈盈地看著他,單純的仿佛聽不懂他話中的輕諷,“如果沒有為那件事生氣的話,你會請我入社嗎?”
很狡猾的疑問句。
好像不請她入社,就代表著他還小心眼的在為失去見習工作的事情生氣。
歐澤禁不住為她的談判技術莞爾。
“這個,改天再說,今天有點晚了,我約了人……”
窗外是漫天的淡紅霞光,薄暮的微光漸弱,將訓練館慢慢籠罩在了暗影中,歐澤的眉宇間是一股陌生的溫柔,像夏日裏最馥鬱的香氣,讓人微醺。
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但他卻望向門口的方向,微笑著揮了揮手,修長清俊的指骨,異常好看。
“小綾,馬上就可以走了,再等我一會。”
穿著白色衣裙的月綾汐出現在了訓練館外,像一抹微弱的熒光,小心翼翼地劃破了蒼茫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