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也說了,念叨也念叨了,符也貼了一張,可沒用啊,剛才上來六七個,愣是抬不動!”
陰陽先生一腦門的汗,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瞟那些家屬,“我尋思著人抬不動,那就推車,可車也推不動,就在這堵著了!”
“這事你咋知道我能解決?”
陰陽先生說完,我盯著趙亮問道。
“你不行,不是有嫂子呢嗎?”趙亮眼一瞟,瞄了瞄我鼓鼓囊囊的胸口。
剛才為了怕那些家屬忌諱,我把褚墨揣在了懷裏,幸好褚墨身形不大,這會天又涼了,我穿的棉服比較大,看不出來。
“就會找事!”
我嘀咕一句,對身側急的不行的陰陽先生道:“說吧,這事你出多少錢?”
陰陽先生一愣,摸摸兜,悄悄遞過來一遝錢,我捏了捏,能有個三四千吧!
“這是三千八,你先拿著,隻要讓我度過這次難關,我再給你補上六千二,湊個一萬整!”陰陽先生咬咬牙說道。
我知道他這是急病亂投醫了,我就問了一句話,他塞過來三千多,還答應事後補上六千二。
說實話,一萬不多,這次他要是搞不定,飯碗就砸了,以後別想吃陰家飯。
“行!”
我一口答應下來,解決這個問題不費啥勁,順手而為之,而且也方便我早點回家。
老太太麵色沉鬱,眼有青氣,嘴唇黑紫,喉嚨腫脹,在加上陰陽先生說的吃了一頓飯就死了,和褚墨小冊子上說的中了龍吻而死差不多。
這裏的龍,指的不是真的龍,而是指上了年頭,有了須子的泥鰍,通常情況下,我們稱呼這種泥鰍為泥龍。
換種說法,這種泥鰍已經有了靈,你把它抓來,還要吃它,它肯定不能幹,禍從口出,誰吃誰死。
因為吃了泥龍而死的症狀,稱之為中了龍吻。
“老太太生日那天吃了啥?有沒有泥鰍?”
雖然大體判斷出了死因,我還是衝著家屬問了一句。
“有!”
家屬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說老太太喜歡吃泥鰍,生日那天,他們花錢給買了五斤,還說一條最大的泥鰍快趕上鱔魚了,須子老長。
“得,病根就在這!”
我拍了一下巴掌,這下更有把握了,鱔魚大小的泥鰍魚,說不上活了多少年,須子還老長,肯定有靈了,你吃人家,人家不弄死你才怪。
知道了病根,一切便很好解決,我側頭問道:“有饅頭嗎,來一個!”
家屬一愣,馬上回答有,然後便是一陣手忙腳亂。
饅頭肯定有,火葬場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貢品,除了饅頭,還要一小截紅繩,和一根縫衣針。
忙了將近五分鍾,東西湊齊了。
把紅線從針眼內穿過,再把針掰彎,弄成一個魚鉤的模樣,最後掰一塊饅頭,穿在針上,我要釣泥鰍。
弄好之後,我側頭看了一眼家屬,問道:“誰是死者的直係親屬?”
“我!”
頓時一大片舉手的。
“不用那麼多!”
我伸手一指,叫過來領頭的那個,對他道:“來,把手指遞過來!”
“啊?”
他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啊啥啊,我要取你幾滴血滴在饅頭上!”我皺皺眉,又重複一遍,對他比了比那根魚鉤狀的針。
“哦!”
他盡管有些疑慮,還是把手指遞了過來,我沒客氣,針尖對著他的中指紮了下去,他疼的一縮。
我死死抓著他的手指,說道:“別動,還想不想老太太入土了?”
一邊說一邊擠出幾滴殷紅的血珠,滴在饅頭上。
“行了!”
滴好血,我鬆開他的手,用針勾好帶血的饅頭,示意陰陽先生捏開老太太的嘴,準備釣泥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