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七八歲大小，很瘦，她的頭微微歪著，一雙大眼睛裏麵閃爍著天真，童稚的聲音很清脆，如同百靈鳥一樣。
老孫聽到她的聲音，艱難的轉頭，說道：“倩倩，過來！”
“過來你麻痹！”亮子照著他的臉就是一腳。
老孫的頭向後一仰，後腦砰的一聲撞在地上，血從他的腦後溢了出來。
“啊！”
見到血，小姑娘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我皺皺眉，亮子滿不在乎的提起老孫，扔到一邊，說道：“那小姑娘不對勁，哥你不用擔心。”
他一邊說，一邊來到門口，隨手把小姑娘拎了起來，扶正小姑娘的頭，湊過去冷冷的盯著。
“這小丫頭吃人肉長大的！”
半響，他將小姑娘抱起，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誰啊？”
一道沙啞的聲音自裏屋響起，我和亮子對視一眼，沒理會那道聲音，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翻滾著油花的鐵鍋內。
鍋內煮著的是一截泛著紅色肉絲的肘子，一縷縷肉香正自鍋中不斷向外散發，勾的人下意識咽口水。
“是人的小腿！”
亮子看了半響，做出了判斷。
我沒做聲，而是盯著鍋台上的一隻碗，碗裏放著一塊吃了一半的肉，上麵的牙印很清晰，小而窄，是小姑娘的。
雖然亮子已經判斷出小姑娘吃人肉，但是當證據擺在眼前，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誰啊？”
屋裏，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我勉強壓下心頭的那抹壓抑，向裏走去。
孫家的房子很簡單，進門是廚房，走過灶台，就是臥室的門，門很斑駁，上麵的綠漆脫落了大半，上半部分掛著一個不簾。
拉開門，走入的一刹那，一股勁風襲來，我向後一縮，躲過了這一擊，反手抓住了襲來的棍子。
“打死你！”
炕上，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紅著眼睛，瘋了一般的扯著棍子。
我鬆開手，她向後一歪，在慣性的作用下，倒在了炕上。
亮子跟著走入，看都沒看女人，把小女孩放在了炕上。
女人虎撲一樣爬過來，把小女孩拖入懷中，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們，問道：“我男人呢？”
我沒理她，環視了一眼房間，一鋪炕，幾個老舊的臥式櫃子，沒經過處理的黑土地麵，還有一個地窖。
地窖位於左牆角，入口處是由五塊木板搭建的，我走過去，蹲在地窖口，看了半響，掀開一塊木板，一股血腥氣衝了上來。
“不要！”
炕上的女人驚呼一聲。
“滾！”
亮子一巴掌扇過去，女人被打了一個趔趄，懷裏的小女孩掉落，腦袋磕在炕上，發出砰的一聲。
地窖下一片漆黑，我摸出手機，借著手機的光亮照了照，看到了擺在邊上的一個木梯子，還有一截懸在半空中的燈繩。
“亮子，你看好她倆！”我交待一句，便要小去，遲疑了一下後，回頭說道：“別下死手！”
亮子淡淡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順著木梯子向下爬，越是向下，血腥味越濃，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似這下麵有很多人一樣。
我摸到燈繩，向下一拉，啪的一聲中，燈亮了，明黃色的燈光射下來，我下意識眯起眼睛。
恍惚間，我看到有個人影蹲在牆角。
適應了燈光後，我睜開眼睛，牆角蹲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她很瘦，脊骨向外凸出，如同一條蜈蚣趴在上麵。
看了一眼後，我移開目光，她不是人。
下一刻，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是劉鵬，他仰麵躺在靠在牆角的一張木案子上，其中的一條腿齊膝而斷，消失不見。
我頓時明白，那口鐵鍋裏麵煮的是他的腿。
“劉鵬？”
我呼喚了一聲，他的胸口略微起伏，還活著。
來到他跟前，我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斷口很整齊，焦黑一片，有血水不斷的滲出，應該是用烙鐵之類的烙燙過，這是劉鵬活下來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