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著紅色的襖裙,桌上擺著紅燭和酒菜,應該是在等人。
從背影看,她應該很年輕,窄腰闊臀,漆黑的頭發盤起,一根鳳頭簪子斜插在上麵,透著一股貴氣。
掛滿了紅燈籠的村子出現這樣一個女人,透著一股詭異。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就在這時,她突然出聲了,拽了一句詞。
“走吧,都不亦樂乎了!”
我拍了拍亮子的肩膀,便向著院裏走去,看這個女人的樣子,早就料到我們會來。
“來,陪我喝兩杯,村裏來兩個生人不容易!”
背對著我們,女人拎起瓷白色的酒壺,滿上了兩杯酒。
“不易嗎?”
我問道,這個小院裏的東西處處透著複古的氣息。
比如掛在門口的燈籠,是那種紡紗燈籠,紗麵上繡著胖娃娃,本來應該透著喜慶,那眼睛不對,每一個胖娃娃的眼角都有一抹紅,那是血淚。
還有白瓷酒壺,這種白瓷酒壺很少見,屬於民國時期的產物,詭異的是,上麵的圖案是兩個搶食的惡鬼,搶奪的是一個眼角含血的胖娃娃。
來到桌子前,女人伸手,如蔥般細膩的手指向前一指,櫻唇輕吐:“坐!”
我心裏卻是一顫,那張臉一半如鬼,一半如二八少女一般嬌嫩。
她應該被燒傷或者燙傷過,如癩般的疤痕堆疊在一起,很亮,在燭光的照耀下,透著一股詭異的光澤。
“很不易!”
女人輕笑一聲,把酒杯推了過來,道:“喝!”
說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
我捏起酒杯聞了聞,酒氣很濃鬱,透著一股清香。
“這個酒啊,奴家珍藏了十年,輕易不會拿出來給人喝的!”女人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好喝!”
亮子舉起酒杯直接喝了,喝完吐了一口氣,冷冷的蹦出兩個字。
“嗬嗬!”
女人捂嘴輕笑,完好的那隻眼睛裏流動著一抹動人的光澤,纖手輕抬,提起白瓷酒壺,替亮子滿上,道:“奴家就喜歡爽快的,以後在溫泉村有事,可以提奴家的名號!”
“什麼名號?”
我把玩了一下酒盅,抿了一小口,酒液聞著清香,喝起來一點味道也沒有,和白開水差不多。
“辛二娘!”
女人嬌笑著吐出三個字,伸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輕點了幾下桌子,道:“你們倆一進村,我就聞到了那倆身上的燒香味,說吧,你們來溫泉村,想要做什麼?”
“找人!”我沒隱瞞,直接說道。
能在這個時候把我倆引到這裏,又擺出了這副架勢,意思很明顯,我知道你們來了,別玩花樣。
警告的意味很明顯,在人家的地頭上,想要找一個人,很難。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說,更何況,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我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很熟悉,給我一種親近感。
“找誰?”女人麵色一凝,帶著一股沉重感。
“一個道士!”我沉聲道。
“道士?”
女人低頭沉思,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輕敲,半響後,她抬起頭,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巧了,我最近也在找一個道士。”
“那還真是巧了!”我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想要從她臉上判斷出,這話是真是假。
“是很巧!”
女人淺笑一聲,半邊完好的臉露出一個小巧的酒窩,透著一股嫵媚,另外半張臉的疤痕也跟著抽動一下,透著一股油光。
話音剛落,她的臉色一變,站起身向外望了一眼,回過頭,臉上帶著一抹歉意,道:“今天隻能到這裏了,那個道士我會幫你們追查!”
“告辭!”
對方下了逐客令,我和亮子隻能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