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來一趟,屍體有點不對勁!”
亮子的聲音很低沉,沒有慌亂,隻是有些疑惑。
“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直奔醫院。
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太陽正烈,這個時間段,屍體怎麼會出問題?
來到停屍間時,亮子正坐在靈床前,一臉古怪的看著屍體。
“亮子?”
我叫了一聲,看向了屍體。
老孫頭和我離開時沒啥變化,平躺著,眼睛閉著,嘴唇烏青。
“哥,我聽見他喘氣了!”亮子皺著眉頭說道。
“喘氣?”
我把手放在屍體的胸口,仔細感覺著。
大約過了十秒左右,屍體心髒跳了一下,很微弱,如果不注意,很難察覺。
“哥,你感覺到了吧?”亮子問道。
“嗯!”我點點頭。
亮子將手搭在屍體的頸動脈,放置了一會,亮子又掀開老頭的眼瞼,查探一番後,道:“哥,你也看到了,動脈沒脈,眼內有膜,人都死透了,我懷疑他心裏有東西!”
說到這,亮子側頭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們倆想到了一塊。
“有就有吧!”
我想了片刻,搖搖頭,這次的活是守靈,無論老孫頭的心髒裏有什麼,和我們無關。
隻要再熬兩晚,我們就解脫了。
“嗯!”
亮子一向聽我的,這次也一樣,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點頭。
“這才兩點多,你回去歇一會,晚上來的時候帶點酒和菜,我就不出去了!”我拍拍亮子的肩膀說道。
“那行,哥,我走了!”亮子沒拒絕,打了一個招呼離開。
亮子一走,我坐在靈床前,有些出神的看著老孫頭的屍體,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想要知道老孫頭的心髒裏到底有什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老孫頭的胸膛剖開,把心髒挖出來。
這一點,我辦不到。
從兩點多一直到六點天色暗下來,我始終坐在靈床前,老孫頭的心髒的一直在跳動,快慢不一,最快的時候間隔八秒,最慢的時候一分鍾。
孫佳琪始終沒出現,隻是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情況。
我說沒事,心髒的事情沒說。
這對父女之間的關係很奇怪,我沒看明白,要說恨吧,不太像,孫佳琪看老孫頭的眼神裏沒有恨,看他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哥,沒事吧!”
六點二十,亮子和任嬸到了,還帶了一些酒菜。
“沒事!”
我抻了一下懶腰,把桌子擺好道:“把菜擺好,我都餓了!”
“好嘞!”
亮子罕見的呲牙一樂,擺好酒菜。
喝到八點,任嬸離開,我和亮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守靈這個活,最是煎熬,人多的話,打打牌,喝喝酒,過的快,人少還真的不好熬。
九點鍾,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又有屍體送來了。
這一排平房,一共四間,從昨天到今天,隻有老孫頭的屍體停放著,這會又送來一個。
“我出去看看!”
我扔下一句話,來到外麵看熱鬧。
鬧哄哄的來的人很多,有男有女,加起來十來個,死者是個小年輕,歲數不太大,看著也就二十多。
家屬又是哭又是嚎的,搞出的動靜很大,我看了一會,摸出一根煙遞給一個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問道:“哥們,這位我看著年紀也不大,啥病啊?”
他瞄了我一眼,接過煙,我適時把火遞上,煙點著後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圈道:“死的這個是我小舅子,沒得病,打仗讓人一磚頭悶腦袋上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屋裏一個哭的最慘的女人,說道:“哭的最慘的那個就是我媳婦!”
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小舅子死了還能這麼雲淡風輕的,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