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我看看,你還弄個紋身,不是假的吧?”任嬸撇撇嘴,走上來一把揪住我媽的胳膊。
“什麼假的?你看看這色這麼正,能是假的嗎?”我媽不幹了,瞪著眼睛說道。
“呸!”
任嬸一口唾沫吐上去,道:“我得搓搓看,沒準你是用粘貼貼上去的。”
任嬸一邊說,一邊使勁搓了起來,結果毛都沒錯掉一根。
“行啊,都敢紋身了,你不是最怕疼了嗎?”任嬸吧嗒吧嗒嘴,審視的看著我媽。
“你以為我願意紋這個?”
提起紋身,我媽眼圈紅了,指著我說道:“要不是為了我家謝寅,我能遭這個罪嗎?”
我抱著肩膀,淡淡的看著我媽,等著看她的表演。
說什麼為了我,那都是假的。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媽對我到底怎麼樣,我很清楚,我有時候都懷疑,這個媽是後媽。
“來,我和你說道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為我大侄子考慮的!”
任嬸也擼了擼袖子,她是和我媽杠上了。
“這紋身叫蛇纏身,每到子夜時分,這條蛇就會活過來,折磨的我死去活來的!”
我媽指著紋身說道,臉上帶著一抹餘悸,顯然沒少受折磨。
“你活該!”任嬸吐了一口罵道。
我媽磨磨牙,沒反駁,繼續說道:“我遭這個罪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謝寅嗎?我是在替他贖罪,這個紋身本來應該紋在他身上的。”
“怎麼就應該紋在謝寅身上啊?你今天要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我讓大黃撕了你!”任嬸威脅道。
其實話說到這,我已經看出來了,我媽今天回來,就是為了解決胳膊上的紋身的。
“你算老幾啊?”
我媽恍惚了一下,回過了神,推搡了任嬸一把罵道:“我家的事輪得到你在這指手畫腳嗎?還讓大黃撕了我,那是我從小養大的狗!滾滾滾,你給我滾出去!”
“我滾,我看是你滾吧!”
任嬸巴不得我媽動手呢,跟著我出道這麼長時間,任嬸打通了一道穴竅不說,又食補了這麼長時間,壯的和牛差不多,反手一抓,把我的胳膊扭了起來,帶著往外走。
“謝寅,我是你媽!”
我媽尖叫了一聲,扭著頭看我。
“嬸,放開她吧!”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哼!”
任嬸推搡了一下,把我媽推了一個跟頭,對我道:“謝寅,別怪嬸多嘴啊,你媽真不是個東西,你這次可不許心軟!”
“嗯!”我點點頭,走出門來到我媽跟前,蹲在她身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媽,你說實話,這次回來幹什麼來了!”
“媽真是為你好!”我媽委屈的撇撇嘴說道。
“你要是不說實話,我立即把你扔出去!”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我真是……”
“大黃,過來!”
我一口打斷我媽的話,對大黃招招手,大黃嗖的一下從狗窩裏衝出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對我媽呲了起來。
“媽說實話,說實話!”我媽頓時慌了,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謝寅,你弟出事了,你得救救你弟弟!”
我把她手一點一點的掰開,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救我弟弟,是嗎?”
“媽是對不起你,可你弟沒對不起你啊?”我媽這一次,是真的慌了,她重新抓住我的手,哀求道:“謝寅,那是你弟弟啊!媽知道,這二十多年來,媽對不起你,可你要體諒媽,媽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喃喃著,隻覺得心口發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個苦衷,就能把親兒子賣了?
“真的有苦衷,咱家那會窮啊,吃飯都費勁,媽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拿你結陰親換錢,給你討了一個狐狸媳婦。你這輩子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媽隻能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