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你守著家,我和亮子去一趟!”我回頭對任嬸點點頭,又招呼了一聲阿桑,便向外走。
半個小時後,我把車停在一間快捷賓館前,跟著我媽走了進去。
我媽開的是一間大床房,在一樓,繞過吧台,一拐就是。
打開房間,一股陰冷的氣息衝出,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鼻尖鑽入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床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仰麵躺著,氣息接近於屋,身上的三把火更是全部熄滅。
“兒子,媽回來了,媽回來了!”
我媽直接衝了過去,趴在床邊,顫抖的摸著我弟的臉。
雖然早就知道我媽偏心,可真正看到這一幕,我心底還是升起了一股嫉妒,我甚至想要轉身一走了之。
“謝寅,你快過來啊!”
我勉強壓下心頭的不快,我媽側頭招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股頤指氣使,就如同以前一樣。
我沒說什麼,走到床邊,掀開我弟身上的衣服。
雖然看過照片,可真的看到那兩條蛇,我的眉頭還是擰了起來。
兩條蛇的尾尖在手腕處,向外挑著,蛇身纏著胳膊,蜿蜒而上,蛇頭從脖子後麵穿過,繞到身前,匍匐而下,盤在心口。
兩顆蛇頭翹起,吐著猩紅的蛇信,隱隱的還能看到裏麵森白的獠牙,而心髒,就在兩顆蛇頭中間。
我伸手摸了一下我弟的身體,觸手冰涼,這身體就和冰窖一樣,我的手順著他的手指向上摸,搭在他手腕上的蛇尾時,我忽然有一種錯覺。
這條蛇不是紋身,而是真的。
冰冷、滑膩,還有一種凹凸的粗糙感,這是紋身給我的第一感覺,如果不是紋身就在那裏,我幾乎就認錯了。
“喵!”
就在這時,阿桑叫了一聲,抬起爪子,拍在了我弟的胸口,目標是真是左側的那顆蛇頭,也是我觸摸的這一麵的紋身。
我看向阿桑,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蛇頭動了!”
一道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心裏一動,把我弟的另外一隻手拿過來,再次摸了一下他胳膊上的紋身,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弟胸口上的另外一顆蛇頭。
讓我意外的是,那顆蛇頭動了。
它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變化,除了冷酷,還多了一絲殺意。
“活的!”
我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不過卻看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樣?”我媽焦急的問道。
“既然是在網上貸的款,有網址嗎?”我沒回答,反問了一句。
“有!”我媽立即點頭,拿出手機,翻出一個app來,說道:“就這個app。”
我拿過來看了看,app上的商標圖案很怪,是一串銅錢,名字叫死貸。
“這麼邪性的名字,你們也敢貸?”我問道。
“他真給錢啊!”我媽哭喪著臉說道。
我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貫道!”
阿桑的聲音這時響起。
“什麼?”我悚然一驚。
我和一貫道的恩怨很深,一貫道在我們縣的堂口可以說是我一手拔除的,如果不是那個道士在其中梗著,恐怕一貫道早就對我動手了。
“那個銅錢,就是一貫道的標誌!”阿桑繼續說道。
我低頭仔細看了一眼圖標,整個圖標是暗色調的,“死貸”兩個字成黑紅色,而那一串銅錢,則呈現一種古銅色。
自古代,一串銅錢,稱之為一貫,而圖標上正好是一串銅錢,正好暗合阿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