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桑剛走,繭內便傳來了一道悠長的呻吟聲。
“褚墨,秀秀,你們沒事吧?”
我走過去,試探性的觸摸了一下透明的繭皮,一種溫潤的感覺襲來,一雙手掌也在同時印了過來。
我心裏一喜,褚墨和秀秀沒事,看樣子應該快出來了。
“啊!”
高興勁沒過,那雙手透過了繭皮,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後猛地一拉,我一頭撞了過去。
出乎我的預料,繭皮幾乎沒有任何阻礙,我直接撞入,兩具溫暖的身體纏了上來,破口處重新閉合。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我和褚墨還有秀秀糾纏在一起,不知道過了幾度春秋,到了後來,我完全沉溺於其中,忘記了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身體一輕,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通了,一段段零碎的記憶不斷在腦海裏浮現。
到處是血光,火光,我站在黑暗中,心中有一股氣在醞釀,最終走入了血光中,守字劍拔出,人頭飛起,一具具日本軍服的屍體倒下。
畫麵一轉,我沿著一條地下暗河,在一座暗窟中行走,身邊不時飄過一具屍體,隱隱的還有一陣嚎哭聲。
暗河很長,隨著不斷伸入,一陣窸窸窣窣聲傳來,一群群的屍蟞自水底浮起,聚成一團,卻罕見的沒有攻擊,而是繞著我穿行。
一路向前,視線漸漸開闊,一座懸在水上的棺材進入我的視線中。
棺材是青黑色的銅棺,上麵紋路繁複,一根根鎖鏈從棺材內部穿出,嵌入周圍的洞壁內,使得棺材懸在半空。
我走過去,來到棺材下,守字劍在手臂上劃過,血冒了出來,沾著血,守字劍在銅棺下劃過,描繪著一個個玄奧的符籙。
符籙成型,沒入棺材內,鎖鏈劇烈的晃動著,發出一陣嘩嘩的聲響,一路跟隨而來的屍蟞亂了。
大群大群的屍蟞衝向我,還沒衝到我的身邊,便紛紛自爆,一團團墨綠色的汁液灑向四周,點點綠色的魂火漂浮在半空,片刻之間便將整個地下染成了淺綠色。
我還想要繼續向下看,沒想到畫麵又是一轉,這一次,我在一座風景秀麗的山上,旁邊坐著一個十一二歲,嘴唇略顯單薄,眼神倔強的少年。
“師兄,這一次,我一定會超過你!”
倔強少年握緊拳頭,嘴唇蠕動了一下,吐出一句不服輸的話。
我沒吭聲,還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少傾,一個須發皆白的道士從後堂走出,見到他的那一刹那,畫麵碎裂。
接下來,又有一個個畫麵在我眼前閃現,有我持著守字劍收妖捉鬼,有我悠閑度日,也有那個老道士和倔強少年。
“謝寅,醒醒!”
“醒醒!”
“醒醒!”
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我要迷失在這一段段記憶中時,一陣劇烈的搖晃將我喚醒,一段段記憶畫麵破碎,消失在我的眼前。
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有褚墨,有秀秀,有任嬸,有亮子,還有張茉和朱二。
“我沒事!”
一張嘴,是一股銅鏽般的味道,我的嗓子也沙啞的可怕。
“先別說話,來,先喝口水!”
對於我現在的狀況,他們好像早就料到,褚墨小心的把一個吸管放入我的口中,我吸了一口,一股清涼在口腔中擴散,那股類似於銅鏽味的血腥氣散開了少許。
半響,我恢複了一些,環視一圈,再次開口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任嬸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說道:“大侄子,你下次再睡提前說一聲,嚇死我們了!”
我艱難的咧出一抹笑容,看了看褚墨和秀秀,她倆的氣色很好,身上的氣息和以前截然不同,多了一股人味,少了一股仙味。
“我們倆沒事!”褚墨和秀秀同時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