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騅坐在另一側,深更半夜的兩個人,坐在唐家老宅空無一人的客廳談話。
唐騅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然後開口:“你上次跟我說結婚的事,說的是認真的?還是因為唐蛟一時興起的衝動話?”
葉扶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實話實話:“因為肉肉……”
唐騅依舊垂眸,他穿著深色的睡衣,曲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半響嗤笑一聲:“那我的擔心還不是多餘的。因為孩子結婚,是不是哪天肉肉長大了,你想再離婚也會毫不猶豫?”
葉扶桑抬頭看了他一眼:“唐騅,我沒把婚姻當兒戲。”
唐騅自嘲的笑了笑:“你把我當兒戲對不對?你料定我不會拒絕嗎?”喉結上下快速的滑動,唐騅扭頭看向一邊,然後才開口:“你和邵一煒離婚了?還是跟當初我們倆一樣,壓根沒領證?所以你離開的特別瀟灑,根本不需要有心裏負擔,是這樣嗎?”
他對葉扶桑笑笑,看著她慘白的臉,說:“我不可能不介意這兩年你的經曆,你跟邵一煒怎麼了?兩年前走的那麼幹脆利索,怎麼回來的也這麼幹脆利索?萬一你擺我一道,拍拍屁股就走人我跟孩子怎麼辦?你走了我沒所謂,但是我兒子離不開又怎麼辦?葉扶桑,我不問清楚,我不可能談什麼結婚,我怕我萬一娶了個心如磐石的女人,我本來想給我兒子一個完整的家,結果卻害他再次受傷,那我就算去死也撫平不了對我兒子的傷害。”
葉扶桑臉色蒼白,兩隻手緊緊的攪在一起,半響才啞著嗓子說:“邵一煒死了。”
唐騅頓時笑出聲:“死了?”
她聲音顫抖的說:“一年半之前……他自殺死了……”
唐騅盯著她的臉色看,眼淚在她眼眶裏打轉,卻在她一個深呼吸後被逼了回去。
唐騅看著她問:“心疼了?”又冷笑:“難為你還為他受了半年寡……”
“唐騅,”葉扶桑聲音帶著哭腔說:“你別說的那麼難聽……”
唐騅嗤笑:“難不成了?讓我對你說節哀順變?”他攤攤手:“我沒那麼大度,你跟著他去哪我沒所謂,但是他搶走了我兒子的媽媽,讓我兒子過著沒媽的日子,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肉!難聽?他死了你才想起兒子?”他突然提高聲音吼道:“老子有病要跟一個替別人守寡的女人結婚!老子有病跟一個隻是為了孩子才要結婚的女人?”
葉扶桑眼眶含淚的看著他:“唐騅,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我一直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站起來,笑著點頭:“行,我看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可以看兒子,我也沒那麼狠心讓肉肉知道有媽還不能喊,你隨時隨地都能來看他,但是你不能帶走他,哪裏都不準,你這身份也尷尬,我也不可能讓你再住在唐家。人家知道了,還以為我對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念念不忘呢,老子沒那麼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