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哥。”錢玉熙笑道,從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對這門婚事有絲毫的不滿,甚至連對未來的擔心也沒有!
這便是他錢鈞的妹妹!
錢鈞既是驕傲也是心疼,“我明日便派人去遞帖子。”
“好。”錢玉熙點頭,隨後便岔開了話題,“大哥什麼時候出發去南疆?”
“吏部的正式任命還沒下來。”錢鈞道,“應該元宵之後吧。”
“那元宵之前大哥都會在家?”錢玉熙問道。
錢鈞點頭,“做好交接之後便無需再去京畿大營了。”說完,便又道:“你無需太擔心我,之前南疆戰事,我跟那邊的將領都打過交道,陛下不必貿然將南王世子調離南疆,事先必定是通過氣,我去南疆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的。”
“大哥鎮守南疆,二叔怕是不能再在西州待下去了。”錢玉熙道。
錢鈞點頭:“父親跟我說過這事,二叔雖然不涉軍務,但政務跟軍務也從來不分家,二叔若是再待在西州的話錢家便如烈火烹油了,原本父親打算退的,但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陛下不會讓父親退的,那便隻有二叔退了。”
錢玉熙抿了抿唇,“大哥隻管在南疆好生做事便是,不許擔心我,我會過好自己的日子的。”
“好。”錢鈞拍拍她的頭,笑道。
……
秦靖看著錢家送來的帖子,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讓人回了話,“我在府中恭候錢將軍。”隨後,便又親筆寫了一封信,不過卻沒有通過府中的人送出去。
“將這信親手交給長生公主。”
“是!”
秦靖看著消失的毫無蹤跡如同來時一般的人,眯起了眼,這是父皇給他的人,用來秘密傳遞消息的人,有這般的人,為何便放任張賢妃在後宮興風作浪?是張賢妃厲害到連父皇都蒙蔽了還是……
“來人。”
門外候著的人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明日錢將軍、錢小姐來府中做客,讓總管務必最好妥當。”
“是。”
……
長生接到了秦靖的信時有些意外,昨日他跟她借閆老頭的時候還隻是直接命人傳話進來,如今卻這般隱秘地送這封信。
“父皇有給人他?”
淩光應道:“是。”
長生點了點頭,打開了信看了起來,眉頭隨機皺起,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公主,可有不妥?”
長生搖頭,“沒有不妥,不過燕王殿下跟我提了一個計劃罷了。”沒想到她還沒動手,他便已經等不及了。
“什麼計劃?”
“父皇現在在何處?”淩光問道。
張賢妃一事她後來還是跟皇帝陛下說了,便是不說也瞞不住,從她的口裏說出來總好過他從其他渠道聽來,也是為了防止他如同當初對待麗妃一般過於的失控。
若張賢妃有問題,那麗妃當日的事情便未必就是那樣。
究竟是誰說出許皇後當年病重一事有問題這樣的話來?
這是真是假?
張賢妃她到底又多少的秘密?
這些一個處理不好都會讓皇帝陛下再次失控。
而如今要做這事,也還是該隻會一下皇帝陛下,至少他得同意。
“奴婢去問問。”淩光出去了一刻鍾便回來了,“陛下去了貴妃娘娘那裏。”
長生點頭,“嗯,他回來之後告訴我一聲。”皇帝陛下最近越發會偷懶了,便是已經封筆了沒事幹,可她卻還是沒讓她閑著,明年的春闈、循序漸進的軍製調整,各自送上來的衙門邸報……忙的她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算了,後宮的那些娘娘空等了大半年了,再不去慰藉慰藉的話這後院便要起火了!不過那般多的娘娘,皇帝陛下應付的過來?”
淩光:“……”
皇帝陛下這懶是偷的徹底了,晚上也沒回來,用過了晚膳之後直接便歇在了榮貴妃宮中了,公主殿下實在沒有法子,隻好直接跑到榮貴妃那裏將皇帝陛下從床榻上挖出來了,見了皇帝陛下便是一句兒臣沒壞了父皇的好事吧。
皇帝陛下的臉頓時黑的跟鍋底似得。
“兒臣找父皇是有要緊的正事!”長生忙道,避過了皇帝陛下的怒火,“就耽擱父皇一刻鍾的時間!”
“說!”
公主殿下說了,真的隻是用了一刻鍾便從榮貴妃宮裏出來了,那走到速度真的像是怕走晚了皇帝陛下就要秋後算賬一般。
“公主故意的。”看著主子翹著的嘴角,淩光很肯定地道。
長生挑眉,“這般明顯嗎?”
“公主,陛下也不容易。”
長生睨了她一眼,“你家主子是這般小氣的人嗎?母後都容了,我還能不容?再說了,又不是別人。”
“那公主……”
“就準他將我當牛使喚便不許我壞他好事?!”公主殿下磨牙道。
淩光聰明地閉嘴了。
……
次日早上,錢鈞便帶著妹妹去燕王府擺放了,到了燕王府之後,總管親自在門口迎接他們,從下人們的恭敬來看,燕王是很重視這次來訪的客人的。
錢鈞並不覺得意外,但真的受到這樣的待遇也仍是高興,至少燕王看重玉熙,雖然有錢家的緣故在,但隻要他有這個心,相信玉熙能將這份心擴大。
“王爺的傷如今如何了?”一邊走,錢鈞一邊問道。
錢玉熙跟在兄長身邊,端莊優雅,有一絲來未婚女子的羞澀,也有一份擔憂,便是再挑剔的人見了怕也挑不出毛病來。
未來的主母來了,可是從正門到燕王的院子,途中遇到的每一個下人都恭恭敬敬的,沒有一絲窺探或者僭越的舉動,這讓錢玉熙心中吃驚,燕王入住燕王府不過幾日的時間,便已經治理的如此嚴謹?!
“王爺無大礙,太醫說再靜養半月便好了。”總管麵帶微笑又不是恭敬,“將軍這邊請,錢小姐這邊請。”
“那就好。”錢鈞笑道,“原本早便想來看望燕王殿下的,隻是怕打擾燕王殿下靜養,便拖到了現在。”
賜婚聖旨一下,錢家便該有所表態,錢鈞這般說便是怕燕王責怪自家妹妹沒有第一時間來看望未來夫婿。
總管笑道:“將軍言重了,前兩日錢小姐方才派人送來了上好的外傷藥膏,今日又親自前來,王爺審視感激,昨日還吩咐小的要好生準備。”
“多謝王爺。”錢鈞笑道,因為擔憂這門婚事而生出的鬱結散了不少,睨了一眼旁邊的妹妹,突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跟難過,他捧在手心上的妹妹要嫁人了。
錢玉熙像是知道大哥的想法似得,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錢鈞笑了笑,繼續與總管寒暄。
三人不緩不急地往秦靖所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談笑宴晏氣氛不錯,本來以為這氣氛可以一直持續到探望結束的,可是……
“呯——啪——哐——”
還沒走到寢室的門口便已經聽到了裏頭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了。
錢家姐弟麵色一變。
“王總管,這是怎麼回事?”錢鈞問道,“可是王爺出事了?”
錢玉熙看向門口守著的下人,眉頭皺了起來,這下人在外邊守著不進去,顯然不是裏頭的主子出了意外,如今燕王形勢一片大好,不可能是在發泄情緒,“可是燕王殿下有客人?”
可誰有這個膽子在燕王的寢室內大發雷霆?
“秦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王總管沒回答,裏頭便傳來了一個極度憤怒的年輕女聲。
錢玉熙又是一愣,不過聰明如她很快便猜到裏頭到底是誰了,在京城能在燕王麵前大發雷霆而且出言警告的年輕女子,怕是隻有一個了。
長生公主。
錢鈞則是一驚,眉頭皺的更緊,這聲音他豈會不認識?隻是……長生公主跟燕王不是一向關係親厚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就憑你也配給我母後當兒子?我告訴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別忘了你是怎麼爬上來的,我能讓你爬上了也可以將你摔下去!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宵想給我母後當兒子?!”
隨後又是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音。
“我母後已經死了,你們還在羞辱她!不就是沒生出兒子嗎?!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一個兩個上杆子地給我母後當兒子?你們也配!”
“呯——哐——嘭——”
“別以為你當了燕王就真的能當太子,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本公主高興拿來玩玩罷了,你真的以為父皇是器重你嗎?不過是本公主看著討喜便跟父皇說了兩句好話而已!你憑你也配給我母後祭奠?!”
惡毒的怒罵如同一把利刃一般要將人給剮了。
“再讓我聽到你要給我母後當兒子的傳聞,本宮便讓你去陪你那短命鬼生母,這般斷不了奶要母親是吧?我直接送你去找生你的那個——”嘭的一聲又摔了一件物件,“都什麼東西!”隨後便見兩人走了出來,走在前邊的少女滿臉怒容殺氣騰騰,在見到他們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冷笑:“你們來的好,免得本宮再走一趟!”
錢鈞回過神來,走了過去行禮:“錢鈞見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