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屍體都沒有，墳墓裏，隻埋葬了楚妍生前最喜歡的衣服。
得知楚妍的死訊後，封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活著。
白天的時候，每每有人問及楚妍的事情。
他的嘴角永遠勾著一抹笑：“死的好，那種女人死了最好。”
但到了夜深人靜時，他總會被一個畫麵折磨。
一會兒，是楚妍纏著他給他講笑話，拉著他非要給他做飯吃，一會兒，又是她麵目全非地拉著自己的手，說她的心好疼的畫麵。
他以為，這隻是楚妍去世後，對自己的陰魂不散。
所以每每夜深人靜時，他都會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酒，抽煙。
越喝，就越是難受。
他從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甚至覺得當初劃掉了楚妍的臉，也是楚妍罪有應得。
但現在，他卻後悔了。
察覺到自己的內心的那一刻，封毅喝著喝著，竟笑了。
隻是那笑聲，並沒有讓人覺得他有多高興，那笑聲，充滿了悲涼。
他從不覺得自己會愛上那個粘人精，但她死去之後，他整整一年了，都未曾從她的回憶中走出來。
他甚至希望她能活過來，能夠好好活著。
一切的仇恨，好像在此刻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原來，想念一個人，竟是這麼難受。
他在清醒的時候，都不敢入睡，隻有在自己喝醉的時候，才不知不覺睡去。
第二天清早，他竟聞到了一股許久未曾聞到過的，飯菜的香氣。
他當即便從睡夢中驚醒，喉間緊張地動了動，朝著廚房的方向看去。
隻見那一抹潔白的身影，在廚房裏忙忙碌碌。
楚妍最喜歡穿白色係的衣服，還記得她問他：“穿白色係，有沒有覺得我像個小仙女？”
他偶爾也會打趣道：“穿白色容易髒，很快就不是仙女了。”
但那件衣服，就是她特地買來，穿給他看的。
但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興趣去欣賞她的漂亮衣服，因為他覺得，他不可能會喜歡上這種粘人精。
就在他們決定要結婚之後，她便迫不及待大包小包地要搬來和他住，給他做飯，給他洗衣。
他說：“女人越是卑微，就越是不討男人喜歡的，你就不怕我把你趕出去？”
她頭一昂，道：“我這可不是卑微，我是因為喜歡，因為想對你好，僅此而已，若是你覺得這是卑微，我也無話可說，
更何況馬上就要結婚了，早一些住在一起，也好培養培養感情嘛。”
她就是這麼個人，喜歡了，便是奮不顧身。
但此時此刻，再次看到那抹白色身影，他的心，開始狂跳不止。
他明知道楚妍已經死了，但他卻依舊能看到廚房那抹屬於楚妍的身影，還有那件衣服。
是錯覺麼？是因為喝酒的緣故麼？
可是盡管如此，他的雙腳，還是不聽使喚地朝著廚房處走去。
那一刻，他竟是那麼渴望見到她，那麼渴望將她擁抱在懷中。
以前的楚妍，總是在離他十米遠的距離，就張開雙臂要來抱他。